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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节（第2页）

&esp;&esp;非但是李骏，就连他麾下那些将校也唉声叹气。下面人不晓得，但是他们这些将校早就听说了，姓裴的不地道，以并州兵救他河东本家。若不是军令如山，还有上官压着，怕是他们都要甩手不干。你说说这算什么事啊？人家梁刺史来了，人人封赏守城之功。换正经的都督，倒是不顾他们死活。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刺史掌军呢！

&esp;&esp;“这些日来，李兄也勤于操练，兵士们多有进益，到了战场上，自有求生的机会。”奕延又道。

&esp;&esp;这点，李骏倒是没法反驳。虽然身为客将，但是人家奕延对自己着实不错，酒什么还是小事，那点操练指点，更是让人受益匪浅。只是不知这临阵磨的槍，够不够快，能不能挡下敌人？

&esp;&esp;“早知如此，就该再多练几日。”李骏苦笑道，“伯远，你们这些兵守在晋阳，可要当心。这晋阳城若是有失，才是万劫不复……啊呸！当然不会有失！”

&esp;&esp;李骏说完才发现这话太过丧气，连连呸了几口，想要祛除晦气。奕延面色却没什么变化：“李兄自当放心，只要使君在晋阳，此城就万万不会有失！”

&esp;&esp;他的语气极为果决，听得李骏心头都是一松。不到打仗的时候是觉不出来的，谁不想要这样的友军在自家侧翼呢？只是裴都督把城中守兵几乎全都征了去，与其留些老弱残兵，还真不如放奕延这伙人守城。

&esp;&esp;“也罢，都是命！”李骏啐了一口，端着酒碗长身而起，“若是这次平安归来，老子定上怀恩寺烧它三天三夜的香！再请贤弟你喝个痛快！”

&esp;&esp;突然提起怀恩寺，话里自然有些深意。李骏之前可是不信佛的。

&esp;&esp;奕延也起了身，举碗相迎：“李兄和诸兄弟勿忧，此战定能平安而归！”

&esp;&esp;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奕延清楚，这些人的心，是彻底偏向了主公。只要他教得那些法子能起些作用，这支人马归来之后定能纳入主公麾下，成为另一支可用之兵。为了这个目标，他可想了不少法子了。

&esp;&esp;酒碗豪迈的撞在一处，又被喝的涓滴不剩。

&esp;&esp;两日之后，都督府誓师点兵，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向离石杀去！

&esp;&esp;并进

&esp;&esp;两万大军开拔，远远望去就像一条见头不见尾的巨龙，兵马齐动，声势浩荡。帅旗下，是中军拱卫的大帐。裴盾这次倒是没有乘车，而是选择骑马。他面容本就俊朗，一身戎装铠甲，卓尔不群，更显出为将者的风度气概。

&esp;&esp;再怎么说，裴盾也是读过兵书的。虽然心急，但是行军布阵颇为妥当。前有探马，后有粮队，还有诸军将领在侧，随时可以询问情况。从晋阳到离石，就算全是步卒，四五内也能抵达。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敌军列阵相迎。

&esp;&esp;“令狐将军，前军到了哪里？”骑在马上，裴盾侧身问道。

&esp;&esp;这个令狐将军，叫的可不是令狐盛，而是中军随侧的折冲将军令狐况。好不容易打下了祁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征召入了都督帐下。说实在的，令狐况多少也有些失落。不过职责所在，这次又有叔父一同领军出征，他哪敢怠慢，立刻道：“启禀都督，前军已经抵达平陶，明日当能进入西河国境内。”

&esp;&esp;“传令下去，今日在平陶扎营，明日急攻离石！”裴盾下令道。

&esp;&esp;从晋阳出发，已经走了两日。将领们骑马，已是疲惫不堪。然则兵士们靠的可只有两条腿，剩下的十几里路必然更加难捱。裴盾是铁了心要攻离石，根本不会在行军上耽搁太久。令狐况哪能违命？只得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

&esp;&esp;手中略略紧了紧缰绳，裴盾对身侧柳长史道：“上党兵马何时会到？”

&esp;&esp;“将军这次赶的急，上党那边路途稍远，应当会晚上两日。不过如此一来，敌军更无法防范。”柳长史倒是不怎么担心梁刺史拒不出兵，河东盐池之利，可不是谁都能拒绝的。如此兵分两路，倒是更能出其不意。

&esp;&esp;听到这话，裴盾像是略略松了口气，又道：“若是匈奴坚守离石不出，就直奔蒲子，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esp;&esp;这次他的目标可不是打下离石，而是进逼匈奴后路，搅乱他们攻打河东的计划。若是围城，倒是平白折损兵力。只是仗最好还是在并州境内打，这样也更能说得过去。

&esp;&esp;“将军勿忧，匈奴并不善守城，必会提前出兵。”匈奴善攻不善守人尽皆知，想他们也不会死守城池。只要距离石近了，总归要打一仗的。

&esp;&esp;他要的正是这样的结果。裴盾不再多言，继续催马向前赶去。

&esp;&esp;前方步卒加快了行军速度，后军却没法紧紧跟上。并州战乱频繁，牛马等牲口奇缺，因此后方粮队多是由人力拉车。就算是短途征战，供两万大军嚼用的粮秣也是个相当惊人的数字。更别提还有备用的箭矢军械等物。这三千役夫，半点也不能偷懒。

&esp;&esp;一口气从天明走到了天黑，眼瞅着前方大营已经亮起了灯火，可是这几里路，简直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头。长的让人绝望。

&esp;&esp;“快！脚步都给我快起来！”校尉大声催促道，“大营就在前面！再拖下去，一律军法处置！”

&esp;&esp;听到将官呼喝，所有人都鼓足了劲儿，拼命推着、拉着身边的大车，向着前方蹒跚而行。不知过了多久，队官才一声令下，让众人停步。他们这些役夫，自然没资格住营帐，随便找个地儿歇息就行。晚饭倒也备下了，清汤寡水，连个腌菜都没有。恐怕只有早上那顿，能吃的饱些。

&esp;&esp;敢怒不敢言，众人纷纷用木碗盛了粥喝。已经入秋许久，天都开始凉了，汗珠却像雨落一般，简直停不下来。不知是不是一路太过压抑，有个年纪轻轻的役夫终于耐不住了，低声对身旁人道：“赵大，这一路怎么如此赶？难不成他们要让我们攻城填沙袋？”

&esp;&esp;有的时候，役夫也有冲城的任务。背着沙袋在敌军的箭雨下冲阵，简直让人心胆俱裂。运运粮食还无妨，若是真的冲起阵来，他们这些人可还怎么活得下来？

&esp;&esp;“不会的。我听人说了，这次不攻城。就是跟匈奴人打一仗。”那姓赵的低声答道，听起来倒是颇有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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