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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第2页）

&esp;&esp;就像那天放风，常小嘉在树荫下睡觉，代豪就带着人打篮球，看似不在意，实则是不愿惹。

&esp;&esp;常小嘉自从那天在澡堂里无缘无故看了谢厉洗澡，之后再没有反常的行为，每天按照监区规则，按时出操、劳动、吃饭、睡觉。就是他吃饭的时候总是一个人独占了靠窗角落的四人座位，别人都不敢靠近，狱警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干涉。

&esp;&esp;距离常小嘉最近的座位被他手下几个人占了，别人想要靠近常小嘉都会被驱赶。

&esp;&esp;谢厉端着餐盘坐在隔了一张餐桌的座位，与常小嘉面对着面，只是被中间那桌的一个人挡着。

&esp;&esp;常小嘉吃饭很慢，他经常是第一个坐下来，要吃到最后一个离开，那些食物在他嘴里仿佛难以下咽般地要嚼上半天。

&esp;&esp;中间餐桌那个人吃完饭被狱警叫走了，常小嘉和谢厉之间突然没了阻隔，谢厉一抬起头便能看见常小嘉的脸。

&esp;&esp;常小嘉神色总是恹恹的，仿佛提不起来精神，皮肤的白也是一种没有血色的白。他目光本来微微垂着，直到后来抬眼注意到了谢厉。

&esp;&esp;那时候谢厉已经低下头不去看他了。

&esp;&esp;可是常小嘉却一直看着谢厉，没有再转开视线。

&esp;&esp;谢厉今年二十六岁，年轻英俊，眉目锋利嘴唇单薄，太阳光线从窗口照进来，温度灼得他左耳耳廓一片透亮的鲜红。

&esp;&esp;他知道常小嘉在看他，却不明白常小嘉是什么意思，只是那视线若有实质，从他的脸到穿着囚服的胸膛来回逡巡。

&esp;&esp;时间长了，谢厉不能再装看不见，他抬起头来与常小嘉对视。

&esp;&esp;常小嘉没有回避目光，他一边看着谢厉，一边用勺子舀了一勺米饭和着菜，慢吞吞送进嘴里。这一勺饭分量不少，他送进嘴里之后便闭着嘴开始慢条斯理地咀嚼，两边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他的眼神依然没什么神采，但是又很直白，全无躲闪。

&esp;&esp;海港市本地环境复杂，政府和政法系统内部和鸿坊牵扯都很深，所以才从外地借调人员作为卧底安插到常小嘉身边。

&esp;&esp;谢厉在海港市连一个熟人都没有，按理说常小嘉没那么快会怀疑他的身份，就是怀疑，也没办法轻易查到才是。

&esp;&esp;那常小嘉到底是什么意思？谢厉心里隐隐不安，脸上却完全没有表现出来，他神色平静地继续吃完饭，才端着空餐盘离开。

&esp;&esp;下午放风，常小嘉依然一个人坐在树荫下面，姿态懒散。

&esp;&esp;谢厉蹲在围墙阴影下面，身边还是胡闵鑫。

&esp;&esp;胡闵鑫不知道是俞正坤托了什么关系，在谢厉进来之后，让他关照谢厉。胡闵鑫这几天也算是尽职尽责，仔细地告诉了谢厉监狱里有些什么不成文的规矩，哪里不要去，谁不能招惹。代豪和常小嘉自然都是不能招惹的人物。

&esp;&esp;这时候，七八个人簇拥着代豪站在场地中间。

&esp;&esp;谢厉看到其中有人凑近了代豪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视线一直看向树下坐着的常小嘉。

&esp;&esp;代豪在地上拍了两下篮球，眼神冷淡，看一眼常小嘉，和身边人说了两三个字，就拍着球到了场地正中央。

&esp;&esp;他们要打篮球还差了两个人，代豪随意地在操场四周看了一圈，看到谢厉时停下来，伸手指他，＂你来。＂

&esp;&esp;谢厉从地上站起来，一米八五的个子鹤立鸡群，也难怪代豪一眼便看到了他。

&esp;&esp;等谢厉走到场地中间，代豪一个手下问他：＂会打篮球吗？＂

&esp;&esp;谢厉点了点头：＂会一点。＂他说完，眼旁余光注意到常小嘉坐直了身子，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esp;&esp;场地上十个人分成两队，谢厉没有和代豪一队，他走到篮球架下，活动手脚。

&esp;&esp;放风的操场比想象中要安静，大多数人似乎都被暑气蒸得没了力气，无精打采地观望场地中间这一场篮球比赛。

&esp;&esp;谢厉混在自己一队的队员里，看似认真打球实际上没出什么力，他发现他的队友全是像他这样在球赛里混时间，因为比赛结果总是代豪那队赢。

&esp;&esp;常小嘉的目光一直追逐着篮球场地上的谢厉。

&esp;&esp;后面一个矮个子队友把球传给了谢厉，谢厉带球过人，一路运球到对方篮框下，准备投篮的时候代豪从旁边抄过来想要从他手里断球。

&esp;&esp;谢厉投球的手腕一压，篮球脱手并没有奔着篮框去，而是球速凌厉地砸向了代豪的脸上。

&esp;&esp;代豪四肢大开要阻拦谢厉投篮，这时候根本躲避不及，篮球结结实实砸在他脸上，再反弹落到了地面。

&esp;&esp;安静的操场顿时爆发出几声短暂的笑声，但是那笑很快便收住了，只留下一张张麻木的脸，看向篮球架下的代豪和谢厉。

&esp;&esp;代豪脸倒是没受伤，就是这一下砸得他极其丢脸，等到反应过来，一把拽住谢厉的衣襟，朝他小腹狠狠踹了一脚。

&esp;&esp;谢厉被踹得往后退去，脚下一软栽倒在地上，刚好倒在了篮球场旁边那棵大树的树荫下面，他伸出手去，却刚好握住了常小嘉的一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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