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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3页）

&esp;&esp;上官松霞道：“并非突然，早有这种想法，时机到了而已。”

&esp;&esp;傅东肃转头细看：“是你这一趟山下之行，出了事？是不是……那个柳轩……”

&esp;&esp;上官松霞转开头去。

&esp;&esp;“他真的死了？”傅东肃轻声问：“真的是你动的手？”

&esp;&esp;上官松霞止步，往栏杆前走近，看着外头白瀑入水，水汽蒙蒙：“是我。”

&esp;&esp;傅东肃屏息，继而道：“你，难不成是因为他才想急流勇退？”

&esp;&esp;轻轻笑了声，上官松霞道：“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么，我已经不适合当这个宗主了。”

&esp;&esp;“我不懂，想必你的弟子们也不明白，”傅东肃知道她不愿意提这个，但他仍是想弄清楚：“还有谁比你更有资格？”

&esp;&esp;他将目光从身边人面上挪开：“你瞧瞧方才的情形，虽都是玄宗同修，但谁不是各怀心思的？先前死了的赤云子，白石真人，他们无非是想靠着甘露国师，或者为荣华富贵，或者为长生之计，或者为了虚名儿，不择手段，虚伪卑劣……只有你，我问你，你从来可曾为自己着想过半分？”

&esp;&esp;“我？”她笑了：“我自己有什么可想的？我对那些，毫无兴趣。”

&esp;&esp;“真的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傅东肃打定主意，刨根问底。

&esp;&esp;上官松霞的眼中浮出一丝茫然，心里突然浮现一幕场景：

&esp;&esp;“师父对我最好了。”

&esp;&esp;“我是绝不会离开师父的。”

&esp;&esp;“我想陪着你。”

&esp;&esp;她还记得，少年过于烂漫的笑，以及那松子糖的滋味，明明过于甜腻，可不知为何，此刻心里竟又泛起一些微苦。

&esp;&esp;“吱吱……”

&esp;&esp;上官松霞回神，发现是那只许久不见的金丝小猴，蹦蹦跳跳上了栏杆，正眼巴巴地看着她。

&esp;&esp;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柔顺的金毛。

&esp;&esp;傅东肃看出她方才有一瞬的走神。可她不说，他便改了个话题：“那，你若不做这个宗主，以后是何打算？”

&esp;&esp;“修行吧。”上官松霞简单地回答。

&esp;&esp;傅东肃道：“是仍留在山上呢？还是要云游四方？”

&esp;&esp;上官松霞仰头想了会儿：“应该会离开绮霞峰。”

&esp;&esp;傅东肃的眉峰悄悄一挑，然后他尽量不动声色地：“我看你的元神仿佛不稳，”借着这个机会认认真真调养调养也好。”

&esp;&esp;他故意沉吟了一会儿，让人觉着他不是蓄谋已久而是偶然想起的：“对了……不如你随我回大雪山去？那里到底比这里清净些。”

&esp;&esp;傅东肃心里虽然渴望，语气却还是试探着的，虽是热切之心，却没有奢望她会答应。

&esp;&esp;不料上官松霞略一思忖，点头道：“也好。那就叨扰傅相了。”

&esp;&esp;傅东肃大喜过望，唇角牵动，却不便把喜悦表露的过于明显：“哪里，求之不得。”他几乎就想再问一问，要什么时候启程，当然，最好是立刻就走。

&esp;&esp;可又不敢催的太急。

&esp;&esp;当天，绮霞宗上下就已经知道了，上官宗主指定张玄太继任，而她自己，则要跟傅东肃去大雪山了。

&esp;&esp;林朱曦听到这消息，第一时间赶来栖霞居。

&esp;&esp;灯火已经亮起，她看着那熟悉的门首，慢慢地拾级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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