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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第2页）

&esp;&esp;文渊阁内西侧厢房内，杨荣站在窗前，看着面带沉重的黄淮等人，摇了摇头。

&esp;&esp;太急了。

&esp;&esp;书生意气不可成事，建文朝的种种摆在眼前，为何他们还不明白？今上正当壮年，世子根基未稳定，倒是二皇子和三皇子战功彪炳，如此急迫，非但无法送世子上位，反而会让陛下同世子离心。

&esp;&esp;“士奇兄观之，如今之况何解？”

&esp;&esp;“难解，却非无解。”

&esp;&esp;自入文渊阁，成为内阁七人之一，杨士奇愈发谨言慎行。朝臣议立皇太子，从不参与。解缙等相邀，能推则推。杨荣也是一样。

&esp;&esp;落在朱棣眼中，便是此二人知进退，体上意，协助他处理政务的能力又是一流，有望成为朝中股肱之臣。

&esp;&esp;虽然解缙仍三天两头得天子夸奖，几乎被夸出一朵花来，但在文渊阁内，杨荣和杨士奇却更受重用，隐隐压过了解缙黄淮。

&esp;&esp;文渊阁的七人也分成了两派。

&esp;&esp;一派以解缙黄淮为首，另一派则以二杨为先。

&esp;&esp;明知天子用意，众人也必须遵照朱棣设好的方向去走，没人敢提出反对。

&esp;&esp;“依士奇兄看，天子是真存了废文华殿之心？”

&esp;&esp;杨士奇摇摇头，“天子纵不喜世子，却未必不喜文华殿。”

&esp;&esp;“哦？”

&esp;&esp;杨荣走到桌前，杨士奇执笔落在纸上，待杨荣看过之后，移到烛火旁点燃。

&esp;&esp;橘红的火光，渐渐吞噬了纸上墨迹。

&esp;&esp;宣纸成灰，“圣孙”两个字却深深刻印在了杨荣的脑海里。

&esp;&esp;“可要提醒解侍读？”

&esp;&esp;“不必。”杨士奇再次摇头，“解侍读早已领悟，你我二人只需静观，忠于陛下，本分为要。”

&esp;&esp;语义已尽，杨士奇不再多言，

&esp;&esp;五月丁丑，天子驾临山东，途经济南、德州等被兵府县，见荒芜田地甚多，民有饥色，特召山东布政使前来问话。

&esp;&esp;朱棣很疑惑，朝廷连续两年免除山东夏粮，又拨付粮食钱钞赈济，为何还会出现民不聊生的情况？

&esp;&esp;昔日德州济南，均为繁华之地，如今再观，哪里还有繁华的样子？

&esp;&esp;山东布政使还想隐瞒，面对朱棣，终究心虚。几番奏对，因紧张之故，前言不搭后语，朱棣心中疑惑更甚，召来杨铎，大有不在朕的面前说实话，就放锦衣卫的架势。

&esp;&esp;“你和朕说实话，还是朕另想法子让你说实话？”

&esp;&esp;朱棣气势全开，杨铎再一旁冰冷的盯着，像是计划从哪里下刀子最好。

&esp;&esp;如此压力之下，再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如果之前还有几分侥幸的念想，被永乐帝的火气一喷，顿时烟消云散。该说不该说的全都竹筒倒豆子，一干二净。

&esp;&esp;末了，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哭道：陛下，他全都说了，一点也没隐瞒。荒地征税是户部下令，绝不是他肆意妄为。他知道自己这事做的不对，但看在坦白从宽的份上，能不能当个污点证人，争取宽大处理？

&esp;&esp;永乐帝没说话，随手抓起大帐中的一件东西就扔了过去。

&esp;&esp;山东布政使不敢躲，一下被砸在了肩膀上。

&esp;&esp;清脆的骨裂声，石砚滚落在地上，大团的墨迹染上绯色官服，官补上的锦鸡瞬间失去了光彩。

&esp;&esp;忍着肩上剧痛，山东布政使不断请罪，“陛下息怒！臣知罪！”

&esp;&esp;能在靖难后做到山东布政使，掌一省之政，是天子看好他的能力，也是对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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