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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第1页）

&esp;&esp;“哟，牛逼了啊。”

&esp;&esp;唐远得意的吹了个口哨，嘴角上扬着，眼泪却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他怔了怔，赶紧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骂骂咧咧的闷头往前走，不知不觉走到了桥上。

&esp;&esp;这会儿他搁在外面的两只手冻的通红，快僵了，身上倒是热乎乎的，出了很多汗。

&esp;&esp;桥上没什么车，有个老头盘腿坐在边沿上，面前摆着个小瓷盆，里面就几个钢镚跟一点碎雪。

&esp;&esp;唐远走累了，堵在心口的那块冰也融化了，他慢慢的踩上台阶，停在老头面前粗声喘气。

&esp;&esp;老头好似是睡着了，没动静。

&esp;&esp;唐远也不管雪地里凉不凉，周围有没有记者蹲点就一屁股坐了下来，搓着手哈气。

&esp;&esp;这桥靠着张家，距离不算远，小时候他们几个还下过水，从这头游到那头，现在想来胆子贼大，快乐是真快乐。

&esp;&esp;冬天这里皑皑白雪，其他季节各有不同的景色，站在张舒然房间的阳台上可以将美景尽收眼底。

&esp;&esp;唐远忽然转头去看那个方向，大风卷起地上的积雪，吹到了他的眼睛里，凉丝丝的。

&esp;&esp;他有些难受的揉了揉，更难受了。

&esp;&esp;唐远打了个喷嚏，“爷爷，能陪我聊会儿吗？”

&esp;&esp;老头慢悠悠睁开了眼睛，“聊什么？”

&esp;&esp;唐远把外套后面的帽子拉过头顶，眯着一双泛着水光的红眼睛，“聊聊人心呗。”

&esp;&esp;“人心不能聊，”老头又闭上了眼睛，“没得聊。”

&esp;&esp;唐远挪过去些，“为什么？”

&esp;&esp;老头好一会才睁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面前的小娃，末了笑着从嘴里蹦出一句，“人心是很诡异的。”

&esp;&esp;唐远愕然，我跟他掰了

&esp;&esp;裴闻靳过去时，少年趴在被积雪覆盖的桥上看风景，边上的老人把乞讨的小瓷盆往蛇皮袋里塞，嘴里还在跟他嚷着什么，他没回应，看风景看出了神。

&esp;&esp;几乎是下意识的，裴闻靳就顺着少年面朝的方向望去，那里是张家老宅，正对着的是个小白楼。

&esp;&esp;唐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陷得很深，耳边忽地响起苍老的大喊声，“小娃儿，你看那是不是你的家人啊？”

&esp;&esp;他猝不及防就被扯到了现实世界，恍恍惚惚跟桥下的男人对视。

&esp;&esp;雪花纷飞，视野里潮乎乎的。

&esp;&esp;这要是放在漫画里就唯美了，可现实中只觉得冰冷刺骨，让人止不住的打哆嗦。

&esp;&esp;唐远跟老人告了别，他径自走下台阶，看都不看男人一眼，一个人拖着受伤的腿吃力的往前走，背影平静且沉默。

&esp;&esp;裴闻靳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走在后面，看少年踉跄，差点摔倒，又挺直了腰背。

&esp;&esp;唐远膝盖以下又疼又冰，一脚踩进积雪里面，留下一个脏脏的鞋印，带起来一些细碎的雪，寒风如同冰刀般刮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他像是抬头看了看什么地方，确认完了就不走了。

&esp;&esp;裴闻靳看少爷停下脚步，他也停了下来。

&esp;&esp;这里在桥的西边，已经看不到张家老宅，看不到小白楼了。

&esp;&esp;雪漫天飞舞，悠悠扬扬的，没有退场的迹象。

&esp;&esp;唐远的头上身上都落了薄薄一层雪，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转过身平静的望着不远处的男人，“你要我出来面对，逼我做出选择，如愿了？”

&esp;&esp;裴闻靳没有走近，立在原地说，“回家吧。”

&esp;&esp;唐远还是很平静，他甚至笑了起来，“你就不怕我不选择你？”

&esp;&esp;“昨晚你跟我说你在车里等我，今天到张家的时候，你还是说了那句话，一字不动，你试图用那几个字在我的潜意识里加深印象，等不到我了，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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