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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又如何!”他厉声反驳,头一回面露慌张,“此事是我一手策划,与他们无关,就算官府要追究,也查不到一个小孩子头上!”
&esp;&esp;“对,你说得对。”
&esp;&esp;观亭月并不着急,“我想你从始至终都是瞒着他们的,不然大可往水井或是溪流中投毒,犯不着搞这些花样。”
&esp;&esp;男人正欲说话,她却不紧不慢地补完剩下的话,“所以我猜,你为了不惹他们怀疑,多半没有喂自己的小侄子吃解药,是不是?”
&esp;&esp;向和玉表情大变,他一张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紫,一时间难看非常,“观亭月!你对廉儿做了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esp;&esp;面前轻飘飘地传来一缕浅笑。
&esp;&esp;那位一向正直不阿,浩然高义的女将军,此时此刻瞧着竟有些许邪佞阴鸷的意味,戾气十足地拿眼光睇他。
&esp;&esp;“我能做什么?”她慢条斯理道,“我不过是带着他从你布置的瘴气里转悠了一趟罢了。”
&esp;&esp;“反正儿子不是你的,想必你也不会心疼,嗯?”
&esp;&esp;观行云在边上听她风轻云淡地说出这番话来,简直离经叛道,恶意慢慢,恍惚感觉对峙的双方活似反过来了。
&esp;&esp;现下到底谁才是坏人啊……
&esp;&esp;观亭月的言语里一派气定神闲,交锋似乎也已经在峰回路转之际,然而近旁的燕山却分明看出,她方才端起的那几回笑,眼中流露出的虚弱究竟有多深。
&esp;&esp;她恐怕,是撑到极限了……
&esp;&esp;我在乎。
&esp;&esp;“观亭月!”
&esp;&esp;向和玉显然变得激动起来,若不是脖颈被束缚住,大有当场与她拼命的架势。
&esp;&esp;“你竟这般无耻,对一个小孩子都下得了毒手!算什么英雄豪杰!”
&esp;&esp;“是啊。”
&esp;&esp;她很大方的承认,不在乎地坦然道,“我本来就无耻。”
&esp;&esp;“否则当初为什么会骗你们去城外求援呢?我明知道外面已经不会有军队接应了。”
&esp;&esp;女子的星眸闪烁着危险的光,笑容却是极乖张的,“反正我现在也身中剧毒,已经活不长久。就算能躲过一劫,城里那些无辜受罪的百姓家眷多半不会放过我,大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esp;&esp;向和玉:“你……”
&esp;&esp;“你很疼这个小鬼吧?”观亭月悠悠歪头,冲三哥怀里的男孩儿一挑眉,“毕竟是向和甫唯一的骨肉,我听说他母亲因难产而死,只有外祖母拉扯他长大。”
&esp;&esp;“而你又在南疆埋头学艺,一心琢磨着要怎么弄死我,恐怕也没功夫照看这个小侄儿——不曾想,他倒是争气,书读得不错。”
&esp;&esp;那人的喘息陡然粗重许多,通红的双目愤怒地注视着她,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
&esp;&esp;观亭月对此不以为意,笑得高深难测,“连城中德高望重的李员外,李宣文都觉得他是个考状元的好苗子。”
&esp;&esp;“如今,我让一颗文曲星陪着我下地狱,想想也不是很亏。”
&esp;&esp;他咆哮着大喝:“你敢!”
&esp;&esp;“我为什么不敢?”她眼角冷凝地一压,狠厉地质问,“向和甫拼着自己的性命不顾也要护你周全,你就是拿这个报答他的吗?!”
&esp;&esp;“不……不……”男人被她的话劈头盖脸砸下来,似乎懵了,先是摆首,而后又含混不清地胡乱言语,“我没有要害死他们的……我没有……”
&esp;&esp;“我只是……只是想给他报仇……对,杀了你,就是给他报仇!”
&esp;&esp;“报仇?”观亭月轻嘲着笑道,“你所谓的复仇,原来就是让他断子绝孙?搞得如此轰轰烈烈,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到头来,不过是在自我感动罢了。
&esp;&esp;“你说向和甫在下面,看见我和他儿子一块儿赴死,他还会不会感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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