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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3页）

&esp;&esp;“太傅收我那天，给了我一把刀”，那是一把炭黑色的匕首，轻薄、瘦小却锋利至极，“也说了这么一句话”，那时他都没有七岁。

&esp;&esp;“我不难过”，也可能难过至极，不过是为他的。

&esp;&esp;“这辈子还一点，下辈子再还一点，好不好？”

&esp;&esp;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欠的，人又不是神。

&esp;&esp;至少你救了很多人……

&esp;&esp;他不说话，黑夜清透的风穿不过他这堵墙。

&esp;&esp;杨花急了，“我陪你还”，我陪你还债。

&esp;&esp;久久的，他应了一声，“嗯”。

&esp;&esp;所以他最终还是把她套住了，用他自己。

&esp;&esp;夜色愈浓，远边有微弱的灯火，就像是画上无意的点彩，一不小心的疏漏。

&esp;&esp;这前庭这么大，人更是稀少。

&esp;&esp;他们不知道晃到什么地方，陆越停下说：“我进去看看有没有灯”。

&esp;&esp;“我不进去了”，杨花已经累的不想多动一分一毫。

&esp;&esp;陆越才进去，她就看到远处有一双人。

&esp;&esp;走近，原来是龙纹黄袍加身的人，旁边的人举着灯笼……如果没记错应该姓鲁。

&esp;&esp;杨花盯着他，也不行礼，那人看着她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esp;&esp;那灯油烧的味道有些难闻，杨花决定不玩了。就在她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一只黑鸟呼哧着翅膀，轻轻落在了被映得发黄的灯笼上。

&esp;&esp;好了，都齐了。

&esp;&esp;“你想说什么？”那黄袍先声夺人，语气轻蔑。

&esp;&esp;“他是我的”，这清淡的音色说出来怎么如此有力，或许胜者与败者的境地到底不一样。

&esp;&esp;“好”黑眸融进黑夜，遮住月光，将落叶吹散，然后下雨，像一首悼亡的诗。

&esp;&esp;他们淋了个落汤鸡，陆越将她身上的湿衣脱了，把她拉进浴池。浴池上边没有花瓣，却有开得像花一样媚妙的胴体。

&esp;&esp;下雨了，鲁植不好回去，皇帝便留他在宫中过夜。

&esp;&esp;“不点个妃子来陪？”他话声调笑。

&esp;&esp;皇帝很累了，只是摆摆手，拉上被子就睡了。

&esp;&esp;鲁植走过去关窗，浅绯的官服兜了一袖子的风，他靠在那里看着床上浅淡的睡颜，窗外边苦寒嘈杂，屋子里面温暖安静。

&esp;&esp;这条路上有个人站在他前面披荆斩棘，他就只记得这么多了。

&esp;&esp;鲁植吹灭灯，关上门，雨已经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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