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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第2页）

&esp;&esp;通俗来讲，刘通属于亲和力高的那种人。

&esp;&esp;严朗倒是会选人，刘通绝对是他有意送来的。

&esp;&esp;刘通还带来了两样东西，一是官府描出来的游方郎中的画像，一是仔细装在盒子里的蓝裙娟女。

&esp;&esp;这是穆清彦孟斌

&esp;&esp;当下马不停蹄，穆清彦在刘通的带领下，先去了方家，而后又去唐家。方家那边的确收过一些半徒，来历、去处都很清晰，也不认识画像中的人。只剩唐家那边，穆清彦打算一鼓作气。

&esp;&esp;到唐家时，天色已黄昏。

&esp;&esp;唐家在东大街有家祖传的大铺面，许是人丁旺盛的缘故，比起张家可要气派的多。

&esp;&esp;“今天小四爷在店里，捕爷稍等，我去唤小四爷。”伙计客气的招呼，忙去后院通知主家。

&esp;&esp;从称呼上就看得出来，唐家兄弟多，再加上叔伯辈儿，一代一代下来可不就是人丁旺盛。方家那边也差不多，只张家艰难，几乎代代单传，但相应的，最具匠心的就是人丁单薄的张家。

&esp;&esp;人多争斗就多，这在哪里都是不变的真理。

&esp;&esp;人把心思放在争权夺利上，自然纯粹之心少了，钻研技艺也少了。

&esp;&esp;“是刘通啊，这位是……”唐小四从后院出来，奇怪的疑问，当然，打量的视线多落在穆清彦身上。

&esp;&esp;刘通简单说了两句，取出画像给他：“小四爷帮着看看，认不认识？”

&esp;&esp;唐小四看了画像，眉头皱了皱眉：“有点儿眼熟。”

&esp;&esp;穆清彦和刘通俱是眼前一亮，问了那么多人，唐小四还是第一个说“眼熟”的人。

&esp;&esp;原本画像就只是辅佐手段，画像是经过人口描述，再请画师画出来，画师的画技的确不错，但跟真人肯定存在偏差，再者，当初的目击者描述时会不自觉的随主观意识进行修改调整，偏偏本人意识不到，种种原因，使得画像只是当做辅助。很多时候，哪怕凭着画像找到了相似的人，对方也不是凶犯。

&esp;&esp;穆清彦想了想，伸手盖住画像的下巴：“若是没有胡子呢？”

&esp;&esp;画像上是个游方郎中，头顶发髻，五柳胡须，显得仙风道骨一点。一般走街窜巷的郎中差不多都是这样。

&esp;&esp;在穆清彦回溯的记忆中，他看到凶犯是个络腮胡子，但跟游方郎中脸型是一致的，他有理由怀疑凶犯根本没有胡子，胡子只是伪装的手段！

&esp;&esp;唐小四有些犹豫：“没有胡子啊。那个、这就是连杀了好几个的凶犯？”

&esp;&esp;穆清彦制止刘通出声，只说道：“现在还不确定，只是有人在死者附近见过他，我们要排查。如果你知道什么，希望你说出来，真不是他的话，也早还他清白。”

&esp;&esp;“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想起这画像像谁了，但是那个人不可能去杀人的！”唐小四摇头叹气，告诉他们：“我认识一个人，叫孟斌，他以前在我们唐家做过伙计。”

&esp;&esp;“讲的详细一点。”穆清彦追问。

&esp;&esp;“是这样，大概是十五六年前吧，他到了我们家，一边干活儿，一边学手艺。一开始也没在意，以为他跟其他人一样，想学点儿糊口的本事。后来发现，他的手特别灵活，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我爹可喜欢他了，整天拿他做例子，我大哥当年还不服气，想打他出气呢。”

&esp;&esp;唐小四一下子说远了，忙又把话题拉回来：“他在我们家待了五六年，我爹都打算招他当上门女婿了，那年刚好赶上他娘病死了，他回家办丧事，之后就没再来。这么些年，年节他都会给我爹送礼，但人从来不出现，他就这么个性子。我爹还去打听了，知道他过的好，虽没从事这一行，但家里有房有地，也就放心了。”

&esp;&esp;“他不住在城里？他个人的情况，你多讲一些。”尽管在唐小四口中，孟斌是个沉默寡言、踏实做事又感恩的人，但不表明孟斌没有嫌疑。

&esp;&esp;人都是具有多面性的，你熟知的一面，并非是一个人的全部。

&esp;&esp;“要说孟斌家里的情况……”唐小四又是叹气，口气不自觉带点儿同情：“他自小就可怜，若不是有人帮衬，不止是他，恐怕他娘都早死了。”

&esp;&esp;孟斌的娘姓黄，黄氏三四岁就父母双亡，家产都归了叔伯，她便在叔伯家轮流吃饭，好不容易长到七八岁。那一年，叔伯们要将她嫁出去，说是嫁，实际上是卖给别家当童养媳。黄氏早就听说那家儿媳妇过得苦，天天吃不饱饭，又要干重活，时常还挨打，童养媳更是低人一等，她觉得去了会死。

&esp;&esp;当时有个开铺子的掌柜夫妇对她很好，时常给她吃的，她就去求助。对方果然帮了她。不知对方怎么说服了叔伯，把她带到铺子里，名义上是做丫鬟，当然，每月的工钱都给了黄氏叔伯。

&esp;&esp;在黄氏十五岁的时候，黄家叔伯们又开始打她主意，催她嫁人，如此可以得一笔聘礼。这时又是掌柜夫妻帮了她，他们给她说了一门亲事，聘金都给了黄家叔伯。

&esp;&esp;安稳的生活过了没几年，黄氏丈夫出徭役死了，剩下孤儿寡母，衰老的公婆。孟斌从小手巧，又会自己琢磨，用竹篾子编织各种笼子、席子、篮子、筐子，拿到城里卖钱。这事儿被掌柜夫妻知道了，就从中牵线搭桥，将他介绍到唐家学手艺。

&esp;&esp;“那对掌柜夫妻，是开油铺子的黄家？”穆清彦几乎可以肯定。

&esp;&esp;“对！当初帮着孟斌他娘，不就是说一个姓么，也是缘分。黄家老掌柜真是个好人，跟我爹关系很好。可惜那么好的人，偏生绝了后。”唐小四想起黄家后来的事儿，不仅唏嘘。

&esp;&esp;“孟斌家在哪儿？”

&esp;&esp;“在城外的石坡村。”

&esp;&esp;现在基本锁定了孟斌疑似凶犯，事不宜迟，刘通立刻回去告知严朗。

&esp;&esp;穆清彦看看天色，天已经暗了，街市上灯火已亮。

&esp;&esp;他没有立刻就走，反倒请唐小四去寻了一家饭铺子，聊起孟斌此人。鉴于唐父和油铺子黄家相熟，也知晓了不少黄家旧闻。

&esp;&esp;唐小四已有些半醉：“穆公子，孟斌不可能杀人啊。他那人的确嘴笨不会说话，但他感恩，别人对他一点好，他始终记在心上，怎么可能会去杀人？再者说，当初黄叔他们帮过的人不少，不止孟斌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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