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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1页）

&esp;&esp;“这个好办，我派出二十兵士乔装入城，沿着榖水的勾栏瓦肆一路搜寻过去就行。”

&esp;&esp;阿援激动起来，抓住了他的衣袖，“那，那可拜托将军了！小娘子她一个人在金墉城里……不，她与她的孩子，两个人，我实在放心不下！”

&esp;&esp;“好说好说，”罗满持笑了，“所以，事情总会有办法的，你也不要总苦着脸，好不好？”

&esp;&esp;他的笑容开朗，好像真的连一丝阴翳都没有似的。阿援怔了一刹，立刻又甩开他的衣袖，脸上红透，目光亦望向了别处。

&esp;&esp;罗满持并无所觉，只掸掸衣襟欲收拾起身，外间忽然传起杂沓的声响：“将军！罗将军！叛军，叛军已到十里外！”

&esp;&esp;罗满持脸色一沉，大步掀帘而出，风声呼啸的黑夜里，营火一把接着一把次枝叶自相捐

&esp;&esp;秦赐兵临城下，洛阳城中的平民百姓最先警觉，在朝廷发话之前当先地往外逃窜。

&esp;&esp;执金吾每日里抽调人手巡行城内、看管流民，忙得不可开交，文武百官议战和的奏章雪片儿一般飞往尚书台和广陵王府，但官家自己却好像还高枕无忧似的。

&esp;&esp;因为夏冰同他说了，只要有秦皇后在手中，秦赐投鼠忌器，就不敢前进一步。

&esp;&esp;事实也是，秦赐夺骁骑营后，便在城西安安稳稳地驻扎了下来。夏冰协助广陵王征调南方各郡兵，眼看也已都在路上，待他们抵达洛阳，该有一场恶战要打。

&esp;&esp;秦羁得以入金墉城来看望秦束，便将这些动向都一五一十地同她说了。秦束打量着这位素来放浪的二兄，不知为何，好像就连他也终于有了愁事一般，不再笑了，只低着头给她布菜。

&esp;&esp;秦束温声道：“家里都还好么？”

&esp;&esp;秦羁的身子颤了一颤，抬起头，脸色苍白，“你还有闲心管他们？”

&esp;&esp;“毕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esp;&esp;“怕是早就去找约儿说情了。”秦羁打断了她的话，眸色中一片冰冷，“如今只有放弃了你，奔向广陵王，还能保住秦家。”

&esp;&esp;秦束抿住唇，不说话了。

&esp;&esp;秦羁望着她，半晌，目光下掠，便见到她那毛毯遮掩下的腹部。他那冰冷的神情松动了，倾身往前一些，伸出手去碰了碰——

&esp;&esp;虽然只是碰了碰那毛毯的边角，但秦束却还是紧张得不行，额头甚至渗出了汗水。秦羁对着那腹中孩子笑道：“可不要再折磨你娘了。”

&esp;&esp;秦束低下了头，“我想，总在这几个月了。”

&esp;&esp;秦羁退了回去，颇是有趣地打量妹妹的模样，感觉她似乎变了很多。那些坚硬的棱角渐渐地隐去，却并非消失了，只是潜入了水底，被流水日日冲洗出深沉的颜色。

&esp;&esp;秦羁道：“我想秦赐按兵不动，一定不是坐以待毙吧？”

&esp;&esp;秦束笑了笑，“河间王行军到何处了，你可知晓？”

&esp;&esp;秦羁愣住了。

&esp;&esp;“你是说……他在，等河间王？”

&esp;&esp;秦束掠了他一眼，“我想这么简单的道理，广陵王大约也懂得，所以他才会催促各郡兵马上洛勤王。”

&esp;&esp;“河间王……”秦羁似是被震住了。

&esp;&esp;秦赐此来，所率仅二万精锐，洛阳城池坚固，城内大族都不将他放在心上；但若河间王带北方所有曾抗击铁勒的精兵全部南下……

&esp;&esp;“朝廷、朝廷会颠覆吗？”他不自主地压低了声音，仿佛想从秦束处求一个答案一般，紧紧地盯住了她，“若是如此，那我们家……”

&esp;&esp;秦束转头。她以为二兄是不在乎这些的，可是巢覆卵危，即使二兄的眼里，也露出了破碎的罅隙来。她膝行上前两步，握住了秦羁的手：“二兄。”

&esp;&esp;秦羁看着她。

&esp;&esp;“二兄，听我说。”秦束道，“你可以逃。阿父已被幽禁，不会再出来了——”秦羁的手痉挛了一下，“阿母和大兄可能已找上了阿姊。若是如此，那你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你可以逃的，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逃……”

&esp;&esp;秦羁蓦地甩脱了她的手。秦束不以为忤，眼神中只有认真的关切，“我们小时候，不是已经约好了吗？要逃出去的，总有一日，要逃出这里的……”

&esp;&esp;“那，”秦羁哑声，“那你怎么办？若是河间王与广陵王火并了，那你就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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