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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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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上海的公交车跟庐州的公交车也没有什么不同，晃晃悠悠的，一路到了百货大楼。

&esp;&esp;在楼下书报亭买了一张上海市区地图，在百货大楼里买了几条内裤，两套棉毛衫。外套长裤不用换，至少现在不用换。

&esp;&esp;买了一包卫生纸，人生大事，如厕是其中一件。

&esp;&esp;买了一只很洋气的人造革邮差包，邮差包永不过时。

&esp;&esp;一共花了不到50元。

&esp;&esp;将棉毛衫和内裤放进邮差包，斜背邮差包，手里拎着一包卫生纸。

&esp;&esp;这副模样有点好笑。

&esp;&esp;走到卖外套的柜台，有一面落地的穿衣镜，张文雅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正在最美好的年龄，一头乌黑的短发，还没有被生活磋磨的失去光亮的眼眸。说不上特别美丽，但也能算得上是个青春美少女。

&esp;&esp;季青青不让她留长头发，说女孩子留长头发一定不学好！

&esp;&esp;怎么留长发就是“不学好”了呢？她不懂。她只知道要是她敢不听母亲的话，就会被骂得狗血淋头，十分屈辱。

&esp;&esp;为了不挨骂，她只能选择顺从。

&esp;&esp;后来，还被迫嫁给了母亲为她挑选的“丈夫”，进入另一个更痛苦的“家”。

&esp;&esp;她刚走出百货大楼，身后的大门便关上了。

&esp;&esp;张文雅扭头一看，玻璃门上贴着“春节开门时间：年初一，上午10点到下午4点。年初二，上午9点到下午5点。年初三……”

&esp;&esp;上海的空气冷冽，但空气是清新的——夹杂着孩子们燃放烟花爆竹的硝烟味。

&esp;&esp;是过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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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值班大姐下班了，换了一个年长一点的阿姨。

&esp;&esp;张文雅嘴甜，“阿姨你好，我住322房间。”

&esp;&esp;阿姨打量她一番，说了两句上海话，张文雅一句也没听懂，只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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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张文雅在铁路招待所住了四天。

&esp;&esp;值班大姐问她父亲怎么不来接她，她便编了一个故事，说后妈不许她进门，父亲不敢带她回去，叫她过几天回家。但后爸也不喜欢她，骂她，大年夜的叫她滚。她伤心极了。

&esp;&esp;惹得值班大姐和值班阿姨都十分唏嘘，对她老照顾了，早晚叫她下楼打热水，还给她从家里带饭带菜，不让她总吃泡面。

&esp;&esp;值班大姐和值班阿姨是亲戚，听她说不想回去，想在上海找工作，倒是都觉得她留下来也不错，总比回去被后爸嫌弃强。女孩子也年满18岁了，干什么不能养活自己呢？

&esp;&esp;于是先是在一家小饭店做小工。

&esp;&esp;年前很多小工辞职回家过年，也不知道来不来了，年后是最好找工作的时候，可以说到处都是工作机会。

&esp;&esp;小工就是厨房杂工，卸货、洗菜、切菜，都是体力活，起先值班大姐担心她干不下来，没想到她干满了一个月，拿了80元工资。

&esp;&esp;这期间也换了住的地方，在小饭店附近租了一个单间，一个月20元房租，水电费另算，一个月大概5元这样。

&esp;&esp;小工的好处是包三餐，这样就省很多钱了。不过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干满了一个月，拿了薪水，她就辞职不干了。

&esp;&esp;值班阿姨老热心，问她想做什么工作，女孩子家家的，确实不好总在小饭店干体力活。

&esp;&esp;来了上海一个月，张文雅也勉强算是能听懂一点上海话，只是还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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