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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秦舒转开头,冷冷道:“恐怕只会叫总督大人失望了,向来不识时务之人如我,宁愿老死在这里,也不愿意出去。”
&esp;&esp;陆赜站在那里,见秦舒仰着头,脸上控制不住滚下泪珠,只是背挺得直直的,不见半分屈服之态,他本来想说些什么,见此什么也说不出来,转身拂袖而去。
&esp;&esp;何夫人站在阶下,脸上仿佛是随时随刻都带着浅笑:“大人。”
&esp;&esp;她也并不多问,只等着陆赜吩咐:“这个丫头性子古怪。你素来有几分□□人的本事,现交给你,磨磨她的性子。”
&esp;&esp;何夫人道:“大人交给我办,我自然尽心尽力。只是,我们这里□□姑娘,若要立即见效,少不得软硬兼施,受些皮肉之苦。倘若手段温和些也是有的,只是恐怕要费些功夫。”
&esp;&esp;陆赜大步走出去,留下一句话:“你看着办就是。”
&esp;&esp;何夫人身边跟着个经年的老嬷嬷,弯着腰凑在她耳边道:“夫人,这差事可不好办。我刚刚站在门口听了一耳朵,那姑娘不像是个轻易改主意的主儿。”
&esp;&esp;何夫人瞧着倒是胸有成竹,扬了扬手绢,叫人都下去,端过盛着衣物的托盘,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白瓷瓶砸过来,碎在脚下,抬起头就见那姑娘道:“这位想必就是何夫人了,你也不必来打着□□我的主意。我来这里快十年了,受过的规矩教训不知多少,倒也不曾叫我改了我这骨子里带来的东西。”倘若真改了性子,活着的不过是叫凭儿的行尸走肉,就不是秦舒了。
&esp;&esp;来这里快十年了?这话怎么的说的,不过刚待了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何夫人见她一张脸青白色,想来是气糊涂了,说的糊涂话吧。
&esp;&esp;何夫人是天足,却穿着时兴的小脚金莲鞋,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她走近,笑着坐下来,一边去帮秦舒解身上缠绕得严严实实的床单,一边道:“今儿晚了,姑娘想必也累了,我预备了热汤,姑娘沐浴后就歇息吧,有什么话儿,咱们明儿再说也不迟。”
&esp;&esp;秦舒的目光里依旧充满了防备,何夫人笑:“姑娘别这样瞧我,我是过来人,谁也不是一出生就是在烟花巷里,我能体谅姑娘的难处。”
&esp;&esp;秦舒道:“既然如此,何必来劝我?”
&esp;&esp;何夫人摇摇头:“我不劝姑娘,也没什么好劝的,我现在劝姑娘是往姑娘伤口上撒盐,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我和姑娘相逢有缘,你又少不得在这里待上几日,我做个东道主,请姑娘园子里各处逛一逛,散散心。”
&esp;&esp;说罢,把新做的干净的外衫披在秦舒身上,吩咐丫头:“伺候姑娘沐浴。”
&esp;&esp;秦舒机械似的叫人扶去浴桶,又机械似的被人扶回绣床上,她躺在床上,闻得一股淡淡的瓜果香味儿,眼皮累得慢慢往下掉,脑子却像针刺一样疼。
&esp;&esp;她想不清楚自己哪里出了纰漏,难道陆赜时时刻刻叫人等在杭州城门口辨认吗?不,她入城的时候坐在马车里,根本没有露脸,如何能露了痕迹?
&esp;&esp;脑子里嗡嗡地想了半晌,天色晓白之迹,这才勉强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esp;&esp;何夫人吐真言你每次碰我,我都觉得恶心极了……
&esp;&esp;陆赜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七日之后,他进来的时候带着一身寒气,见秦舒仿佛小猫一样乖顺的抱膝坐着,只穿了薄薄的一层中衣,赤着的双脚已经冻得指头通红。
&esp;&esp;窗户大开着,横斜过来一支绿腊梅,一条云间从手臂处拖到地面,也是绿梅一般清清浅浅的颜色,窗前的美人望着梅花入神,一动不动,仿佛入画一般。
&esp;&esp;陆赜缓步过去,见炕上的小矮桌上随意摆放着棋子,他随手拿起一颗白子,扔在棋盘上,发出叮咚一声,问:“想明白了没有?”
&esp;&esp;秦舒回过头,眼睛还红肿着,一副才哭过的模样,此刻冷冷地望着陆赜,脊梁挺得直直的,却不见丝毫的自悲自怜之态:“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总督大人叫我想明白,恐怕我此生都不会想明白。要我心甘情愿的做你的女人,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你非要强逼我,把我圈禁在你的后宅,我一介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并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是只要我还活着有一口气,自然是想尽办法逃出去。我宁愿在外头日夜做绣活儿,过清贫日子,也不愿意跪在你的床榻上承欢。”
&esp;&esp;她微微偏着头,笼着一股从窗外梅花处袭来的白茫茫的寒气,盯着陆赜一字一句道:“你每次碰我,我都觉得恶心极了,你碰过的每一寸肌肤,我都恨不得剜下来才好。”
&esp;&esp;前面那些话不过在陆赜的意料之中,只这最后一句着实叫人扎心,每次碰她,都叫她恶心?
&esp;&esp;陆赜愤愤的想,她在床榻之要是真的恶心,又何苦做出一副春色撩人之态,娇不能胜之情来,他上前一步,捏住秦舒的下巴,冷笑道:“果然是个硬骨头。”
&esp;&esp;他虽脸上还未如何,心里已经气极了,手上没个分寸,秦舒一时间只觉得那骨头都要叫他捏碎了。
&esp;&esp;只是,她性子如此,吃软不吃硬的人,当下强忍着,闭上眼睛,瞧也不瞧陆赜一眼,更遑论求饶。
&esp;&esp;陆赜瞧了一会儿,见她虽然吃痛,微微皱眉头,却没有半分哀求之态,当下冷笑两声,丢开手来,冲着外边吩咐:“拿鞭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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