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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第1页）

&esp;&esp;李容渊没有说话，而是牵起她的手向内走，到了寝殿中将宫灯都点上了，方松开掌中的白纱。

&esp;&esp;阿素见右手并无事，但那团揉皱的雪白中正有片干涸的红，微微露出铁锈的颜色，似乎还带着咸腥的味道。

&esp;&esp;是咳出的血，这会已经干了。

&esp;&esp;阿素蓦然抬眸，望着李容渊的嘴唇，那处果真发暗，而他英俊的面目也隐隐泛起苍白的病容。

&esp;&esp;因生母是高昌人，李容渊本生得白皙，且这几日她的注意力皆在孩子身上，竟未发觉他的变化。虽已有心理准备，但阿素还是嘴唇打颤，努力平复心情道：“那剑上是什么毒？”

&esp;&esp;李容渊摇头道：“如今还未可知。”

&esp;&esp;阿素抿唇道：“鲜于医正怎么说。”

&esp;&esp;她明明已是听到了，鲜于通说这毒无法可解，但仍不甘心，须得再确认一次。

&esp;&esp;然结果并没有意外，李容渊道：“以鲜于通的医术也束手无策，不过延缓毒发而已。”

&esp;&esp;虽尽力克制，阿素还是感到眼眶酸得厉害，她不死心，用力望向李容渊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esp;&esp;再次摇头，李容渊道：“吃了药，也许还能再延缓个十天半月。”

&esp;&esp;阿素道：“那十天半月之后呢？”

&esp;&esp;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做到平静的问出这句话，李容渊沉默地望着她，之后用力握住她的手。

&esp;&esp;阿素却挣开他，一定要逼问出个答案来，李容渊最终道：“会死。”

&esp;&esp;他可以坦然地说出这两个字，阿素的眼泪却夺眶而出，她想不明白，明明他们已重头开始，弥补以前的遗憾，又刚刚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为什么竟还会是这样的结局。

&esp;&esp;死亡是什么，阿素没有概念，毕竟对于她来说，一切都像睡了一觉那样简单。

&esp;&esp;她忽然在心中想，若李容渊死了，会不会像她一样，一睁开眼，又回到了过去。而那时她会在哪呢？阿素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无论她在哪，她都是爱着他的，她都会努力去寻他，就像……他曾经寻找她一样。

&esp;&esp;回握住他的手，阿素道：“九哥哥，咱们做个约定罢。”

&esp;&esp;李容渊深深望着她，阿素道：“如果你死了，无论醒来后在什么地方，你都要记得我，我会去找你的。”

&esp;&esp;李容渊想笑她傻，然而还未开口便感到心痛，她并没有真正了解死亡。那是一种永远沉寂的，孤独的黑暗，他曾经远远地触及过，虽然那次没有彻底地坠下去，但这次是不一样。

&esp;&esp;在想要保护她和平等地对待她之间犹豫了许久，李容渊终是道：“不是所有人都有那声音令阿素感到莫名……

&esp;&esp;元剑雪自然明白阿素说的是什么。长安城中的义宁坊有座废弃的寺院，其下暗道直通一座祆祠，便是阿素曾经被劫的地方。

&esp;&esp;但元剑雪不明白的是，那座祆祠究竟有何要紧，竟惹得阿素深夜出宫，刻不容缓地去寻。

&esp;&esp;然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见阿素神色凄惶，顿知她定不愿耶娘忧心，未告知安泰与元子期，而是安抚她道：“莫急，万事有阿兄在。”

&esp;&esp;他的声音带着沉稳的力量，行事又与她心意相通，阿素眼眶发热，用力握住他的手道：“阿兄带我去义宁坊罢。”

&esp;&esp;说这话时，阿素声音发颤，如今除了耶娘阿兄，她没有别的倚靠，但她要做的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叫耶娘知道的，只有阿兄，从小爱她护她，能满足她异想天开的每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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