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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陈槐花正是陈妈那妹子的名字。
&esp;&esp;王氏点头,“找我家渔儿帮着打个络子,这怎么扯到婚事上头去了?”
&esp;&esp;那妇人就笑:“我可是瞧得真真的,跟着她一起去的是她姐,就在你们家院子外瞧着呢,陈槐花恁鬼,想是带着她姐来相渔儿的。”
&esp;&esp;王氏这两年没少见人探头探脑的在外边瞧她闺女,也不以为奇,“陈槐花娘家的算哪门子大户人家。”淡定的又洗起衣裳来。
&esp;&esp;妇人扑哧笑了起来:“你想事情可真简单,那陈槐花姐姐家是不富裕,可她做工的那家是镇上陈家呀,开书斋那家,你家宝哥儿日常用的一应笔墨纸砚和书本都是那书斋买的吧,这不是大户,哪家是大户。”
&esp;&esp;王氏自然知道镇上那家书斋的,可她一脸莫名,“一个帮工,主家富不富与她什么相干,你想多了。”
&esp;&esp;妇人笑起来:“是你想少了,你家渔儿生得那样好,你看我们这些人敢替家里小子上门提亲不?这样漂亮的姑娘就不是嫁寒门贫户的,陈槐花和她姐心里能没数啊,所以我猜着,说不定是替主家来瞧的,你家渔儿最近不是天天往镇上去?没准儿就是叫陈家人见着了。”
&esp;&esp;王氏一愣,那妇人尤不知,继续一边洗衣一边道:“陈槐花嘴倒是紧,我昨天问她是一句话也没问出来,我瞧着八九不离十的,你就等着老来享女儿福吧,这要是嫁进陈家,那就是天上的好日子喽,我听说陈家太太小姐,身上穿用的都是到县里采买,你呀,以后指定……”
&esp;&esp;一句跟着沾女儿的光没说完,王氏手里洗的衣裳不知怎么就松了,被湍急的河水冲了下来。
&esp;&esp;那妇人惊呼:“呀,你衣裳!”
&esp;&esp;一边提着捣衣杵去拨弄,河水急,把那衣裳冲着就往下游去了,妇人忙叫唤:“柳麻子家的,快,勾住那衣裳。”
&esp;&esp;那被叫做柳麻子家的是个面皮粗黑的矮妇人,背驼起好大一个驼峰,就显得没有脖子,头都缩着一样,瞧她生得这样,手脚却是个再利落没有的,一听上游妇人叫唤,顾不得鞋裤被打湿,一个大跨步就下了水,把王氏被冲下来的那件衣裳捞了起来,连呼几声好险,道:“要是再冲出一点,我也不敢下水了。”
&esp;&esp;此处原是渝水河一条主要分支,经长丰镇流下,河面极宽,边沿半丈许还好,河中心段水深过人高,不会水的下去了脚都打不着底,没人搭救恐怕就上不来了。
&esp;&esp;王氏面色煞白,被旁边那妇人提醒了好几声,才知道去那柳麻子媳妇手上拿被冲走的衣裳,又谢过她。
&esp;&esp;后面的衣裳洗得都不是对付两个字好概括的,几乎是水里晃一晃,捞上来,拧干,扔进篮子里就提着回去了。
&esp;&esp;把旁边那与她说话的妇人瞧得一愣一愣,家去时碰上伍氏,特意拉住了她,懵头懵脑问一句:“你婆婆是不是对你们家渔儿婚事有什么打算啊?”
&esp;&esp;伍氏听了前因,魂都震了一震,她可管不着王氏的古怪,她管的是她眼见要到手的银子就要飞了。
&esp;&esp;这一天四月初十,恰是逢集的日子,她走回自家院里和林氏打了个招呼,就往镇上去了。
&esp;&esp;柳渔尚不知陈婶那位姐姐来一趟,能被个瞧见的妇人把目的猜出花来,且还传到了王氏并伍氏耳中,更不知伍氏已经鬣狗一样往镇上追来了。
&esp;&esp;也不知陆承骁满镇子主街上转着找她的身影,只当先时瞧见不过偶然。
&esp;&esp;她在李宅附近徘徊,好容易等到附近一个孩童出来,悄悄哄了套出话来,才知那位李爷出门还不曾归,满腹心事的准备打道回柳家村去。
&esp;&esp;同一时间,陈昇离了家先回了趟书斋,问伙计柳渔再没来过,因想着柳渔来镇上次次都是去绣铺,就急往绣铺走了一趟,在两家绣铺都没看到柳渔的身影,陈昇一急,牙一咬,决意往镇北看看。
&esp;&esp;这般打算着,疾步就朝镇北去了,恰是凑巧,柳渔刚走出镇北主街,陈昇瞧见一个背影,急忙出声唤道:“柳姑娘,柳姑娘,等等!”
&esp;&esp;柳渔不消回头都听得出这是陈昇的声音,她眉头一挑,竟出来得这么快?
&esp;&esp;所以是陈昇战斗力不行,还是那位陈太太太段位太高?
&esp;&esp;她侧身驻足,静候着陈昇走近。
&esp;&esp;陈昇一路小跑着到柳渔近前,气息还没喘匀,一双眼就灼灼看着柳渔,道:“柳姑娘,你还没走真是太好了。”
&esp;&esp;柳渔从他话音里听出细微的愉悦,有些奇怪,那位陈太太可不像是这么好摆平的。只她不久前才说过不相往来的话,面上的样子还是要做的,冷着脸向后退了一步,一副不肯与陈昇有纠缠的模样。
&esp;&esp;陈昇心里那点子愉悦霎时散了个干净,面色一紧,就想伸手拉住柳渔。
&esp;&esp;柳渔眉头一皱,正要避开,陈昇后衣领被人整个提起向后一扯,他双手拉住衣袍前襟才没被勒得背过气去,只是脚步便整个虚浮悬空的被人掼向了后方,站立不稳,嘭地一屁股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
&esp;&esp;陈昇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更因为在柳渔面前丢了丑,一张脸胀得猪肝一般,正要看看是哪个浑人干的好事,想找个后账寻回些气势来,抬眼就看到陆承骁冷着脸,居高临下睨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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