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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2（第2页）

&esp;&esp;庄老先生一手拎着酒壶，身边摆着酱肘子，居然在泡脚。

&esp;&esp;庄先生，您看。您来看！刘钦小心翼翼地把卷纸展开，才来了个学生，我给他出了题，一道题都没写，要了纸就画画。我本想这人太过狂妄，必要逐出去，哪晓得您看！这一笔字！如此老练沉稳，这是真的好啊，看看这一道哎呀，书圣在世不过如此十几岁的孩子哪里写得出来这样的字，若不是亲眼看着他写的，我要觉得他是找了枪手哪里请得起这样的枪手

&esp;&esp;刘钦就指着谢青鹤题跋的几个字喋喋不休，庄续龄则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幅画。

&esp;&esp;看了片刻，庄续龄突然起身，哗啦一声，带着满脚水走进屋，点了两个台灯举着走出来，将画中与庄园实景细微处的不同看了遍，叹息道：这哪里是来求学的。

&esp;&esp;刘钦诧异地看着他：啊？

&esp;&esp;明明就是来踢馆的。

&esp;&esp;这画作的主人于易道见解之深，哪里还需要求学？足可以开山授业了。

&esp;&esp;庄续龄知道刘钦本经是春秋，对易经只是略懂，这事跟刘钦说不明白。听说谢青鹤要求见，庄续龄找个快毛巾擦脚，说：你去把人叫来吧。我这里准备两个菜，二两酒，开门迎客。

&esp;&esp;众所周知，庄老先生是个科场失意的倒霉蛋，所以，庄老先生特别讨厌高官显贵。

&esp;&esp;能让他入夜之后还破例款待的，不可能是前来求学的普通学子，也不可能是嚣张登门的达官显贵，只可能是才高八斗的各路文宗神仙。

&esp;&esp;他若是不服气，门都别想进，何况还专门整治两个菜，备上二两酒？

&esp;&esp;溺杀（9）

&esp;&esp;刘钦下山去请谢青鹤赴宴，庄老先生的书童眠儿亲自提灯相请。夜色渐沉，眠儿手里的灯火沿着上坡的石子路，摇摇晃晃往上漂移，在山水书斋围观的学生们全都惊得鸦雀无声。

&esp;&esp;没过多久，老山居里传来庄老先生爽朗的笑声，蹲在坡下围观的学生们更沉默了。

&esp;&esp;有好事者钻进山水书斋，想要看看是否留下了墨卷痕迹，半个字没找着。反倒是看见留有砚台的书桌边上，摆了个小板凳，桌上还有茶杯和点心盘子

&esp;&esp;这是刘先生家公子来拜山了？学生甲不可思议地说。

&esp;&esp;众学生皆知刘钦长子资质平庸，幼子尚在蒙学，不可能前来求学。不过，正经答卷的时候，刘钦居然搬个小板凳坐在学生的身边，还跟学生一起喝茶吃点心，实在是让人很惊讶。

&esp;&esp;倒像是庄先生家公子。学生乙想起夜空中传来的属于庄老先生的笑声，又羡又妒。

&esp;&esp;门外。

&esp;&esp;贺静与原时安也在仰头议论。

&esp;&esp;从山水书斋能看见老山居的院门，两串灯笼散发着微光，宛如两簇明星。

&esp;&esp;贺静将手袖起，轻声说：也不知道是何等人才，年纪轻轻就叫两位先生如此青眼。

&esp;&esp;原时安示意他往东看，贺静一回头，远远地看见绊儿提着灯过来，身后跟着一位长身玉立的儒生，沿途正在围观的学生都纷纷施礼，口称小庄先生。贺静也赶忙作揖：师兄。

&esp;&esp;庄彤一路走来，只在贺静身边停下，对原时安微微躬身。

&esp;&esp;原时安作揖回礼。

&esp;&esp;还不休息么？庄彤才问贺静。

&esp;&esp;贺静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老山居：才吃了晚饭出来。闹出这么大动静，看一眼呗。又看站在庄彤身边的绊儿，先生叫？

&esp;&esp;庄彤微微点头，说：父亲唤我去作陪。

&esp;&esp;贺静两眼睁圆。

&esp;&esp;庄彤已拱手告辞：我先去了。早些休息。

&esp;&esp;送走了庄彤之后，旁边几个学生也都挤了过来，围着贺静叽叽喳喳：也就是庄先生几位同门故友来了，才叫小庄先生去陪。这是个什么章程？

&esp;&esp;贺静没好气地说：我那日拜师，先生不也叫师兄来陪？师兄叫早些休息，都快散了。

&esp;&esp;待围观学生逐渐离开之后，贺静才对原时安吐吐舌头，说：自打师母过身之后，师兄身子一直不好，这都黑了还叫师兄去陪客，这可不得了了。

&esp;&esp;原时安似是漫不经心，含糊地应了一句。

&esp;&esp;贺静关心地问：你还烦那婚事呢？如今余阁老致仕，靖西侯和熊太守都已认罪伏法，你家想聘哪家闺女就聘哪家闺女，怎么比从前还烦恼几分？

&esp;&esp;原时安摇摇头，说：婚姻之事，岂能儿戏。不说这个，今日去我那里喝酒？

&esp;&esp;贺静就搭着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说：去呀。

&esp;&esp;※

&esp;&esp;老山居内。

&esp;&esp;庄彤也在猜测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刚进门就被庄老先生招呼：彤儿，快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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