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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节（第2页）

&esp;&esp;桃桃在冰冷的烟囱之内坐了很久，久到萧月图唤她，她才晃过神来。

&esp;&esp;手边的那朵恶之花上落了清晨的光亮，桃桃想要伸手去触碰它，可还没来得及，那花瓣就消弭于空气中了。

&esp;&esp;桃桃抬起头，看烟囱上的那片天空出现了一抹鱼肚白。

&esp;&esp;不知什么时候，天色已经悄然亮了。

&esp;&esp;“人偶师虽然除了，可是纪小瑜和柳申宇也死了，现在怎么办？”萧月图望着一地的残尸，问道，“要报警吗？”

&esp;&esp;桃桃疲惫地摇摇头：“回第六大道，让王得宝来善后吧。”

&esp;&esp;……

&esp;&esp;南宫尘站在烟囱顶的边缘处，黑袍在晨风中猎猎飞扬。

&esp;&esp;富贵站在他肩膀，眯眼感受着温暖的晨光。

&esp;&esp;他望着桃桃离去的方向，从衣袍中掏出一张相片。

&esp;&esp;是那晚在纪小瑜家楼下的垃圾桶里捡来的。

&esp;&esp;当初照相时屋子里的光线总也不好，桃桃被老板要求着调整了好几个角度，有些不耐烦了。

&esp;&esp;可当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她神情却是懒洋洋的。

&esp;&esp;傍晚最后的余晖沿着窗口落在她颈上，为那白皙的肤色镀上了一层淡黄。

&esp;&esp;南宫尘喜欢极了她那样的神情，看似对一切都不在乎，灵魂中却充满天真的韧性。

&esp;&esp;就像那年她慵懒地靠在蛮荒狱的桃树上，用一根枯萎的桃枝蘸着月光与他对话。

&esp;&esp;明明自己还是一缕失去了记忆的游离孤魂，却故作老成地安慰他：【喂，不会真在哭吧？】

&esp;&esp;她蹲在他身边，自言自语：“是了，没有耳朵，怎么能听见我说话呢？没有眼睛，应该也看不到我写字。”

&esp;&esp;“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痛都受不了吗？哭鼻子也太丢脸了，不过你脸都没有，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esp;&esp;她试图撩开他的白袍，手伸到一半被他攥住。

&esp;&esp;她惊讶，“你能看到我的动作？怎么看到的？”

&esp;&esp;“小孩子而已嘛，还没我胸口高，看看怎么了？我是鬼又不是人，我不会非礼你的……”她说着愣住了，低头望向自己透明的身体，“不对，我什么时候变成鬼了？我是谁？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

&esp;&esp;原本身体已经很疼了，在她絮絮叨叨中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esp;&esp;他躺在地上，费力地伸出手指，蘸着脸上滚烫的血，于半空中缓缓写下两个字：【闭嘴。】

&esp;&esp;少女真的闭嘴了，却不是因为看到了他写的字。

&esp;&esp;她静了很久，偏着头说：“我好像是有名字的……”

&esp;&esp;少女垂下眼眸，轻声呢喃着：“……我叫，桃桃。”

&esp;&esp;……

&esp;&esp;桃桃。

&esp;&esp;这个名字曾无数次回荡在阿修罗海翻腾的血浪之中。

&esp;&esp;高塔之上的清冷与阿修罗海的孤寂不相上下。

&esp;&esp;在那犹如诅咒般漫长的一生之中，能令他记住的人寥寥无几，可那少女是记忆中永远不会褪去的一抹色。

&esp;&esp;如花，如梦，如星月皎洁。

&esp;&esp;他也曾稽首于天命，只消偶尔于阿修罗海的海面窥见那抹月亮的倒影，足以慰藉千百年的痛苦与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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