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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节（第1页）

&esp;&esp;芃姐儿从席上磨到席下，终于换得娘亲点头。

&esp;&esp;许听澜心里想着这孩子贪玩没长性，多半是觉得新鲜，玩几天自己就吵着回来了。

&esp;&esp;“不对呀。”许听澜突然回过神来：“她一向背书都费劲，你教她写八股文了？”

&esp;&esp;沈聿一愣：“不是你教的？”

&esp;&esp;许听澜否认道：“我哪里擅长这个呀。”

&esp;&esp;众人又将目光落在季氏身上，季氏也摇头否认：“我也没教。”

&esp;&esp;一问下去，从哥哥到姐姐，从嫂嫂到姐夫，家里所有人都摇头。

&esp;&esp;芃姐儿含含糊糊的说：“爹爹教哥哥，每天重复一百遍，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esp;&esp;沈聿当即向怀安索要芃姐儿的试卷。怀安起身去翻书包，幸亏他带回来了。

&esp;&esp;全家轮流传看，只见那题目虽然简单，可对于芃姐儿这个年纪来说，文辞通顺有韵律，结构严谨不犯忌讳，文理准确思路清晰，就已经难能可贵了。

&esp;&esp;“所以你只是听得多了，就会了？”众人无不惊诧不已。

&esp;&esp;芃姐儿点点头：“不难的。”

&esp;&esp;不难？多少读书人穷尽一生潜心钻研，也很难做到“理、辞、气”三者俱佳，因为八股文的格式与禁忌非常严格，处处都是禁锢，要想鞭辟入里言之有物，还想辞藻华丽朗朗上口，非要在技巧上下足功夫不可，实在是所有文体中最难的。

&esp;&esp;这样的文体，她居然说不难？

&esp;&esp;沈聿一眼便看出了问题：“八股是表，经史才是本，平时让你背书都是要死要活的，你单学八股有什么用？”

&esp;&esp;芃姐儿目光游移，显得十分心虚：“我也不知道啊……”

&esp;&esp;怀安却听出来了，这娃从很小就学会藏拙了！表现得笨一点，不但可以少做很多功课，还可以降低大人们的期待，获得更多吃喝玩乐的时间。

&esp;&esp;哎呀呀，怀安心想，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esp;&esp;当然了，他是本来就不开窍，倒不用刻意去藏……这下好了，全家写不好文章的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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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呦，这是谁啊？”谢彦开搁下书本，望着走进值房的少年，哂笑道：“稀客稀客，快坐，给沈监生看茶。”

&esp;&esp;最后一句是对身边的书吏说的。老书吏也极有眼力见儿，不但没给怀安倒茶，还跟着笑了一下，默默退出了值房。

&esp;&esp;怀安是回来销假的，只是今天看上去有些没精打采，也无心跟谢伯伯贫嘴饶舌了。

&esp;&esp;谢彦开反倒有些稀奇：“怎么了？像被霜打了似的。”

&esp;&esp;“唉。”怀安叹气摇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啊。”

&esp;&esp;芃姐儿也是个小神童，怀安起先还有些沾沾自喜，这辈子靠爹娘靠大哥靠媳妇儿靠妹妹，人生赢家呀，还有什么用功的必要？

&esp;&esp;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从基因遗传的角度来看，爹娘强大的基因性状十分稳定，为什么只有他是个例外？

&esp;&esp;谢彦开嗤的一声笑了：“你还不够有余？”

&esp;&esp;“我哪里有余了？”怀安哭丧着脸，将自己成为全家的才学洼地的事讲给老岳父听：“我现在有点怀疑自己是捡来的。”

&esp;&esp;“那倒不至于，你爹跟我说过，你出生时通体金黄，还以为老沈家要出帝王将相了。”谢彦开道。

&esp;&esp;怀安心想，没文化真可怕，那是黄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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