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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两个人才亲昵过的床。

她这样一个……其实已经是生命里最亲近的女人……

唐欢扫好地站起来，看着向杰还围着浴巾不敢动不敢出声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走过去拉开五斗橱第二层抽屉，拿出他的睡衣睡裤：“那，穿上吧！早知道我就不让你自己拿了，净糟蹋东西！”

向杰还杵着，唐欢用笤帚把敲他一下：“快去把垃圾倒了！”

向杰咧咧嘴，乖巧地把一簸箕碎瓷片拎到厨房去，唐欢吁口气，一边关上五斗橱抽屉，一边看见堆在橱上的几本相册，最上头一张打开着，翻到夹着爸爸银行里大合照的那一面，她没多想，随手又合上。

向杰晚上喝得有点多，觉睡得很沉，蛮不讲理地压住唐欢半边身子，她每回想动一下，他就嗯嗯着又给按回来，结果到了早晨，唐欢觉得脖子有点不舒服，轻微落枕。

沈小晓的电话把两个人吵醒，洗漱以后向杰没跟唐欢一起去。

“我得先到卫总那儿去一趟，你先去玩，等我电话，中午我请你们吃饭。”

沈小晓、杜娟、唐欢做为三个要好的朋友，大学时代的感情经历各不相同，沈同学是百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型，杜同学是一棵树上吊死型，唐同学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型。

话说杜同学这次能离开父母家乡到宁京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在大学里的老乡学长男友今年研究生毕业了，在宁京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不愿意再回老家去，她甘愿牺牲自己千里投夫而来。按照男朋友的计划，她先随便找份工作，或者干脆赋闲在家，步男朋友的后尘准备考研。

坐在学校门口的麦当劳店里，看着杜娟喜滋滋计划未来的样子，沈小晓很不屑地撇撇嘴，她的这个举动唐欢看在眼里，当时没问，后来趁着杜娟上洗手间的功夫低声一问，才知道沈小晓人脉广阔，早就听说杜娟那个男朋友并不象杜娟讲的那么长情，貌似已经有了出轨举动。

“你别胡说，别让杜杜听见！”唐欢赶紧打断她，沈小晓从鼻子里哼一声：“所以说你们这些人哪，经过的男人太少，经验太不丰富，我告诉你唐唐，别的不敢吹，现在的男人只要从我沈某人眼前一过，我就知道他人皮底下是黑是红。”

“你就鬼扯吧！”

“才不是鬼扯，不信你看着吧，那个男人以后有的是苦头给杜杜吃。”

“真的假的！”沈小晓的表情不象是开玩笑，唐欢也有点不知所措。沈小晓耸肩：“信不信由你！”

“不会吧，他要真的变心了还把杜杜叫到宁京来干嘛！”

“说你傻还真是傻，杜杜父母在她们老家县里有头有脸，那死胚男人家里头还指着杜杜家安排门路，怎么敢说甩人就甩人！我跟你说，他把杜杜叫过来肯定没安好心，指不定打什么主意呢！”

“那得赶紧告诉杜杜啊，不能瞒着她！”

“别这么沉不住气，我知道该怎么办，杜杜正在兴头上，现在告诉她不合适，等她缓缓劲。有我沈女侠在你放心，绝对不让杜杜吃一分钱的亏！”

“谁这么倒霉，又要吃你的亏啊！”杜娟坐回桌边，端起奶昔喝，沈小晓白她一眼托着腮作春闺幽怨状盯向唐欢：“我说唐唐，你家小正太怎么说？不是讲好今天请我们吃饭的吗！”

向杰站在街头，用力吸完最后一口，随手把烟头丢在地下，皮鞋踏上去，狠狠碾动。周围的空气闲适悠然，属于他的却象是疾流暴风。左右看，都是滚滚的车流，他仰起脸来，天上的太阳浑然不觉地照射着，日光刺进他双眼里，一阵明晃晃的白色。

手机响了，唐欢的号码，她笑嘻嘻地问中午在哪儿吃饭，向杰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卫天驰的酒店里，订了最好的包间，菜色精美，绝对给唐欢涨脸。唐欢很高兴，虽然嘴上连声说太浪费了太浪费了，向杰听见那头沈小晓的鬼叫，浪什么费，老娘吃你一顿容易吗！

只要她高兴就好！向杰笑笑，习惯性地往兜里摸，才想起自己在唐欢身边从来不带烟，刚才的这一根还是临走时候老郭警官递给他的，老郭给他点烟的是一只已经很旧的zippo棉油打火机，银机身上满是划痕，露出内里的金红色铜胚。

向杰想他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忘记在派出所审讯室里老郭跟他说的一句话，老郭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那个女孩就在外头等着你，只要你一踏出派出所的大门，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那天晚上唐欢走到他身边，在酒店保安主管痛骂他的时候轻轻握住他的手。那一刻向杰有点明白老郭说的没有回头路是什么意思，她的五指冰冷，象一串长长镣铐上最后锁住的一把锁。派出所门口路灯的灯光下，他曾经很长时间地审视唐欢，她比他矮了很多，低下头看，她微笑的时候，左边脸颊上有个浅浅的酒窝。

向杰招手拦辆出租车，刚关上车门手机又响，顾青这小子整天闲得发慌，有功夫也不多捣鼓一会儿他那条油船，总是打电话过来干什么。向杰看着车窗外，等铃声断了再度响起，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接通：“又有什么事。”

说话的却不是顾青，一阵浓重南方口音的急促话语过后，向杰的脸色也有点变，他知道这件事会发生，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打电话来的是整天跟在顾青身边的人，他的声音里带了点哭腔：“青哥说了，不让告诉你。”

向杰骂了句粗话，狠狠地顶回去：“你告诉他最好死也别让我知道！”

挂断电话，他立刻又给卫天驰打了一个，那边却一直在关机。错眼间看到路边一间机票销售点，向杰拍着前排车座后背让司机把车停下，跑进销售点买了最近一张航班的票，看看表时间刚够他赶到机场。向杰咬咬牙，另打一辆车直往机场奔去。

唐欢她们也正在出租车上还没有到酒店，听到向杰打来的这个电话难免失望，有心不去吃，向杰只说已经订好了，不吃白不吃，本着不暴殄天物的原则，还是走进酒店华丽的大堂。唐欢有点不确定向杰现在是有了签单的资格还是已经预先交过钱，她没请过这么高规格的客，不知道自己卡里那点钱经不经刷，暗自腹诽之际，一眼瞅见大步从酒店电梯走出来的卫天驰。

卫天驰笑道：“听向杰说了你要请客，鄙店蓬荜生辉。”

“卫总太客气了！”唐欢打哈哈。

“你们先上去吧，我交待过了，菜式是特别安排的，帐单算我头上！”

卫天驰一句话让唐欢放了心：“那怎么好意思！”

“跟我还说这个。不跟你聊了，我有事出去，改天再请你吃饭。”

唐欢接了向杰电话以后心里总在琢磨平港那边所谓的急事会不会跟爸爸有关，看卫天驰急匆匆的样子她左右看看：“你也是回平港去？”

卫天驰不愿意多说：“那边有点事，我回去看看，过天就回来。怎么，我不在你会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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