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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向杰没去找工作，他把唐欢拖下楼，说是趁着今天天气好要带唐老师出门转转，在家里关太久要发霉了。这一拖居然拖到了玄武湖公园，坐公交车去的，车上人不多，唐欢坐在座位上，附近明明还有空座位，向杰就是不去坐，他一直站在她身边，两只手伸开抓住她前后座的椅背扶手。

初冬的风从湖面上直接钻进衣领里。向杰在公园门口租了辆双人并排的自行车，扶唐欢坐上去，然后嘿唷嘿唷地踩着往里头走。玄武湖公园一进门就是一条长长的夹堤，两边都是广阔水面，风吹过来的时候没遮没挡，唐欢一手拿拐杖一手扶车把，头发被风卷着东歪西倒，不停地搔在脸上。

“这种天，只有你才想得出来！”唐欢冷到不行，不停嘴地埋怨，向杰哈哈笑着，两条腿飞快踩着自行车，唐欢又哎哎叫：“慢点，摔到湖里！我可不会游泳！”

唐欢从小生活在南京城，小学中学大学都肥水没流外人田，这间公园来过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只是从来没有在人这么少的时候来过，沿湖一条悠长的林荫道上来回望望只有他们这一辆车、两个人。公园里的小贩看到有人来了，齐刷刷的眼睛都盯在他们身上，向杰把车停好，窜下去买了两串关东煮，鱼丸，唐欢爱吃的，他知道。

沿着湖边溜了一小段，风实在太大太冷，向杰把龙头一转，往树林里骑。从这条小路往前不远就是儿童乐园，唐欢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记忆里永远人满为患的地方今天空无一人，可能因为没有客人，管理人员也跑得没了影子，向杰把虚掩着的铁门拉开，推车带唐欢进去。

他把唐欢抱着站上一种叫旋转飞轮的玩具的时候唐欢紧张地四处看：“还是别了，看人家来再骂我们！”

“不会的，有我在怕什么！”向杰把唐欢抱上去，嗷嗷叫着大力推动起来，唐欢被骤然的旋转吓了一跳，尖叫着连声呼喊快停下！

向杰就在她眼前，一边推动一边跟着跑，飞速变换着的天空和树梢是他年轻笑容的背景，唐欢头晕目眩地看着这个昨夜给过自己久违温暖的大男孩，不敢想自己心里浮出来的莫名情愫。

是一种深渊就与深渊响应般的惊喜，波涛洪浪漫过来，覆盖全身。唐欢抓紧把手，笑着喊着，直到实在坚持不住，杀了般大叫起来。然后向杰也跃上飞轮，站在她身边，象刚才公共汽车上一样两只胳臂握住扶手，把她困在自己怀里。

一直飞快地旋转着，视线绞成漩涡，把她的心带进深不可测的水底。向杰胡乱笑喊，低沉却昂扬的声音从肺腑深处发出来，再钻进她耳朵里。她早就没力气了，头又晕，放纵自己倚在他身上，抱住他的腰稳定自己的身体，头贴在他胸前，听见他的心跳声。

唐欢终于被向杰抱下来的时候差点就要吐了，本来就瘸，再加上晕，简直站立不住。好不容易舒坦点儿，立马拿起拐杖追杀他，向杰灵活地躲闪着却又不离她太远，总在她将要打着的时候避让开。

腿上有石膏拖累，地下又是并不平坦的草地，唐欢最后用力一挥拐杖，重心没有掌握好，脸朝下就扑倒。向杰及时赶到，握住她的腰两个人一起栽在枯黄的草地上。

气喘吁吁的唐欢顾不上疼，直接往向杰身上招呼，向杰也喘息着，让她打几拳：“好了，解气了吧！”

“没有！早呢！”

“好了好了！不带这样的啊，教师体罚学生啦！”

唐欢笑到不行，趴在向杰身上只剩喘气的劲。周遭突然安静，连风声也没有了，唐欢看着向杰黝深的双眸，撑着他想爬起来，后腰上被他的手轻轻一按，成功地又跌回他怀抱里。

“你干嘛，让我……起来……”

他只轻轻叹了口气，手就搭在了她的脸颊边，极轻柔地把挡在她脸上的头发掠到一边，让出可以亲吻的地方。

他的唇十分软，有点凉，又有点热，先触碰到她的眼角，被她不停眨动的睫毛刷得太痒，于是笑笑，向下移。

“向杰……”唐欢似乎记得自己喊了他一声，向杰也似乎嗯了一声作为回答，意识已经有点混乱，绝大部分的脑细胞都把注意力转向了他的嘴唇在她脸颊上移动的轨迹，那么蜿蜒，那么坚定。

向杰的呼吸先吹拂上唐欢的嘴唇，她再度试着躲开，老天爷知道这可是她的初吻啊！就要被……就要被这个小男生给夺去了吗？

不要啊……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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