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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第1页）

&esp;&esp;其实朝廷定例的恤银并不多，春天带着这些东西，去了父亲坟前。

&esp;&esp;父亲之死，是她永远的遗憾和悔恨。

&esp;&esp;千里之外的玉门关，严颂和李渭坐在破旧的酒馆里，一人喝酒，一人饮茶。

&esp;&esp;“听说黄帛级级递下，一直送到伊吾守尉面前，伊吾军还请了高僧，前去渡魂。”严颂叹道，“小春都尉这下可含笑九泉了。”

&esp;&esp;李渭听毕严颂话语，点了点头，平静道：“甚好。”

&esp;&esp;她心愿终了，甚好。

&esp;&esp;玉门关外荒芜凄冷，目光所及皆是铅灰孤寒的天和地，重兵围守的城。

&esp;&esp;寒冬翻过折罗漫山南下，随风雪而来的，还有铁甲悍马的突厥军。

&esp;&esp;突厥军未同以前一般，集结举国兵力一举南下攻打北庭河西各重镇，而是沿着折罗漫山南麓扇开分兵南下，西域境百数城郭，无论大小，一点点消磨攻打，一点点蚕食吞没。

&esp;&esp;行事风格刚柔并施，铁血柔情，是贺咄的手笔。

&esp;&esp;高昌王病薨，登位的是高昌王的机，沉吟问道：“她还住在青龙寺？”

&esp;&esp;“古人结庐守墓三年，她怕也是要在寺中先守三年。”靖王笑道，“到底跟我靖王府无缘，三年一过，也该嫁了。”

&esp;&esp;太子错眼盯着窗外，靖王说起春天的亲事：“她母亲眼下有意段家二郎。”

&esp;&esp;既是薛夫人的生辰，太子回去和太子妃提了句。

&esp;&esp;太子妃心中生疑，却也不提，吩咐人准备寿礼，遣内侍送去了靖王府。

&esp;&esp;除去薛夫人的寿礼外，还有几匣新式样的绡纱宫花，老王妃和王妃季氏都得了一匣，一匣给了薛夫人，剩下一匣，内侍又给了薛夫人。

&esp;&esp;薛夫人惊诧，疑恐自己听错，那清秀小内侍道：“奴才听太子妃的吩咐，确是指给夫人屋里的小主子。”

&esp;&esp;春天见那匣宫花，看了看，还给薛夫人：“我在青龙寺也用不上，还是给娘亲戴吧。”

&esp;&esp;后来春天再撞见太子，是在太子府外。

&esp;&esp;春天带着鄯鄯，还有几个婢女，去太子府看婆娑。

&esp;&esp;婆娑是嚈哒人，离家万里，日夜忧心故土，段瑾珂费了许多心思，在外搜罗了不少胡地旧物，却转赠给了春天。

&esp;&esp;春天知道他的心思，这两人之间明明有情谊，却各都端正守礼，彼此见面不说半分。

&esp;&esp;她心头百感交集，若逢上空当，便来太子府看看婆娑，跟她说几句话。

&esp;&esp;太子夫妇为人宽厚，体恤下人，在太子府后巷的一个小角门上，每月固定有一个时辰，可以恩准太子府的宫人婢女们和家人见面。

&esp;&esp;虽是探望，却也有侍卫重兵看守着，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只得说两三句话，至于那些段瑾珂搜罗来的小玩意，送不进去太子府，春天有时会带着，让婆娑看一看，以解乡意。

&esp;&esp;看完婆娑后，春天带着婢女们转出巷子，正看见太子的车辇从另条道上过来。

&esp;&esp;说起来，太子和她也近有半载未曾说话，见她穿着一条杏子红的花笼裙，低眉顺眼的贴着粉墙站着，把软轿停了下来。

&esp;&esp;春天也只得道出实情：“当时在红崖沟受了一位胡姬照料，这位胡姬如今就是殿下府中的舞伎，我偶尔会来看看她。”

&esp;&esp;“既是相见故人，何必在角门寻她，直接进来即可。”太子失笑，当即招呼春天入府，“来吧，进去和她说话去。”

&esp;&esp;春天低头说不敢，太子又见她手中捧了个精巧的番式小盒，笑道：“连送人的东西都带来了，还不跟着进来。”

&esp;&esp;太子妃见太子领着春天进府，心头惊诧，又见春天牵扯出府中一名胡姬的事情来，含笑招呼春天去见婆娑。

&esp;&esp;春天走后，太子妃去书房给太子送茶，看着伏案忙碌的夫君，轻声道：“这孩子倒是瞧着不错。”

&esp;&esp;太子皱眉翻着手中的军情急报，良久之后，头也不抬的回她：“嗯。”

&esp;&esp;“府里的姐妹如今也不剩几个，妾日日待在家中，也觉有些孤单。”

&esp;&esp;“你若是觉得闷，时常喊她来说说话也好。”太子回她，“孤也觉得府里过于冷清了些。”

&esp;&esp;这年夏日，太子失了交河城。

&esp;&esp;圣上听完消息，连夜喊太子进宫骂了一通，太子在殿前跪了大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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