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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第3页）

&esp;&esp;这话大概也不错。

&esp;&esp;卫蔷又将传信的纸条看了一遍，听见卫瑾瑜说：

&esp;&esp;“那皇后向世家发难，等圣人醒了，岂不是又要保世家？”

&esp;&esp;“不。”

&esp;&esp;将纸条放在火上徐徐点燃，犹带着几分睡色的定远公抬手拂了一下自己脑后披垂的长发。

&esp;&esp;“他只会让人用更酷烈的手段对付世家，攫取世家的钱财……若世家真的联起手来反抗，他就会把皇后与尚书令推出去顶罪。”

&esp;&esp;卫瑾瑜听着，心里已然呆了。

&esp;&esp;却见自己的姑母面上似笑非笑。

&esp;&esp;“先帝也是这般对申氏的，申氏为何趁着先帝陷在蓟州的时候造反？自然是因为申荣与申皇后也明白了圣人所想。”

&esp;&esp;申荣是什么时候明白的呢？

&esp;&esp;是先帝默许申荣杀死卫泫的时候吧？看着先帝只哀泣了几下，就让一个废物继承了定远公的爵位，早早给定远军找了一个新统帅，申荣他们应该就明白了吧。

&esp;&esp;这般想来，当年先帝亲征失败，是申荣终于等到的机会。

&esp;&esp;如今的圣人有病在身，脉案又被掌握在手中，是皇后与尚书令的机会。

&esp;&esp;等到世家衰微，比起当年的申荣，他们唯一缺的也许就只是一个太子而已。

&esp;&esp;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对照着过去看，就能丝缕分明，比如，为何皇后一直没有孩子，为何肃王一把年纪却一直没有成亲，又比如尚书令为何会被赐住在逼死自己女儿的仇敌的旧宅中，再比如她与阿薇为何要这般辛苦地“姐妹成仇”，所有人都看见了前人的轨迹，又不得不走上去，自以为能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其实不过是轮转在一个又一个的轮回之中。

&esp;&esp;这也就是她的妹妹和外公选择的路。

&esp;&esp;推开窗子看向外面的天，卫蔷伸了个懒腰，对卫瑾瑜说：

&esp;&esp;“你留在东都，有两件事要留意，若是皇后有孕，或者朝中议起了册立临江郡王为皇太弟或者摄政王，你便立即发红封告诉我，然后，你便想尽办法住进尚书令府上，再等我消息。”

&esp;&esp;卫瑾瑜将姑母说的话拆开揉碎了想了想，还是没想明白，最后只能懵懂地应了一声。

&esp;&esp;站在窗边看向卫瑾瑜，卫蔷笑着说：“你现在不懂也没关系，等事到临头，你就会知道，这片天底下的故事，从来没有什么值得惊奇的。”

&esp;&esp;沾血“旁人是拼杀场里七进七出，你倒……

&esp;&esp;被伍显文列在奏本上的世家如今关门闭户，门前有金吾卫把守，每到提审之时就有人以马车来将人带走，这等询问之法在寻常百姓看来已经是想都不敢想的优待了，一众世家之人仍觉自己是受了奇耻大辱。

&esp;&esp;“每日以车载数人往返，不许言语、不许掀帘，待我等实如畜生耳！”

&esp;&esp;听了此话，于崇冷笑：“此话你当与那姜老狗去说，让我等也看看你的雄辩之才，怎得他问你侵占盐铁之事你便闭上嘴了？”

&esp;&esp;那人连忙弯下腰，再不敢多说话。

&esp;&esp;见他畏首畏尾之态，于崇甩袖进了自家正堂。

&esp;&esp;平时每日都热热闹闹的光禄寺卿宅邸已经几日没有宴客了，看着空荡荡的正堂，于崇叹了一口气。

&esp;&esp;“圣人也不想看我等世家一直没落到底，难道还真让朝中寒门一家独大，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运去北疆的钱千万不要显露于人前，不然百万之巨那就是我等侵吞盐铁之利的实证！”

&esp;&esp;想到此处，于崇摇了摇头。

&esp;&esp;因着那些棉布、药材和乌护的金饼，各家几乎竭尽所能挤出了自家的钱送往了北疆，如今想来，根本是被边市之利昏了头！几十个世家，少则十数万贯，多则百万贯，加起来怕不是要有千万之数？！

&esp;&esp;“那伍显文，长得那般猥琐不堪，眼睛闭上睁开都看不出区别来，也不知怎么就得了定远公青眼。”

&esp;&esp;忿忿不平了一番，于崇转身看向自己几个依附于自家的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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