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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第1页）

&esp;&esp;燕迟又背着季怀真往别处走，悄声问道：“陆铮的信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他的话颠三倒四，你可还记得，他在里头说，‘若露馅，陆可除’？”

&esp;&esp;季怀真不动声色地瞥一眼燕迟，点了点头。

&esp;&esp;当初就是这句话让燕迟觉得不对劲，虽对陆铮了解不多，可他爱子之名却是略有耳闻，特别是一家人被带回上京后，为护陆拾遗，陆铮替瀛禾做了不少事。

&esp;&esp;犹豫过后，燕迟忍不住分析道：“我总觉得，这个‘陆’，指的是他自己。”

&esp;&esp;季怀真没有吭声。

&esp;&esp;燕迟自顾自道：“陆拾遗装疯卖傻，骗得过天下人，可我觉得他骗不过大哥，说不定郭奉仪那些人做的事情也在大哥的掌控之中，我总觉得他想要利用陆拾遗做什么事情，且一定是攻心之计。”

&esp;&esp;季怀真意味不明地一笑，继而道：“你大哥曾说过，有李峁这等天潢贵胄带头，大齐方能聚起最后一口气，还说这最后一口气最凝聚，最棘手。陆家这两父子……只能活下来一个。”

&esp;&esp;燕迟表情沉了几分，隐隐猜到他大哥要做些什么。

&esp;&esp;二人一时无话，随便找了间屋，进去凑合一宿。眼见季怀真睡熟了，燕迟方蹑手蹑脚起身。

&esp;&esp;屋内，獒云赤着精壮上身倚床而坐，腹部剧痛不止，瀛禾那一剑虽伤及肺腑，好在许大夫医术高超，才堪堪捡回一条命来，已挨过了最危险的时候，正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地坐着。

&esp;&esp;有人推门而入，獒云抬头一看，见来人是燕迟，忍不住冷冷一笑，讥讽道：“如何，来看我这败寇的笑话？”

&esp;&esp;燕迟漠然道：“一切还未尘埃落定，如何就是败寇了。”

&esp;&esp;獒云一怔，突然笑了笑，低声道：“真有你二人的，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esp;&esp;“今夜若你死了，又或是被他生擒，可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esp;&esp;獒云神情冷淡，并不反驳，眉眼之间已有败于瀛禾后的心灰意冷之态，半晌过后，才道：“他不会放过我，等他腾出手，必定派人来缉拿我，说不定还会因我而给你扣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你若要交出我明哲保身，我绝无二话。只是望你看在父王的面子上，应我两件事，

&esp;&esp;陆拾遗似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睁睁看着父亲在他面前倒下。

&esp;&esp;他怔怔地摸了把脸上的血，睫毛颤了颤。

&esp;&esp;燕迟扑了过去，手按在陆铮被割破的脖颈上，不住有血从他指间渗出。房间角落突然传来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那陆夫人见了血，神志被刺激得更加癫狂，手脚并用地爬了过来，一把推开燕迟，茫然地搂抱住丈夫。

&esp;&esp;陆铮的气息已变得微弱，他的眼睛直直盯着季怀真，瞧见季怀真微微点头的动作，才似乎真正放松下来。

&esp;&esp;高高挺起的胸脯猛地塌了下去，陆铮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举起手，去摸巩若的脸，已是进气多出气少：“当初……娶你为权势是真，可，婚，婚后的情谊……未曾，未曾有，片刻……弄虚作假。”

&esp;&esp;话音一落，一旁痴痴站着的陆拾遗总算如梦初醒，怔怔地朝父亲母亲走去，可惜陆铮说完这话后，便再无声息。

&esp;&esp;手还未碰到巩若的脸，便垂落在地上。

&esp;&esp;巩若神情恍惚，一个早就疯了的女人怎会了解生离死别，茫然地抓住丈夫的手，去堵他脖颈间的伤口。

&esp;&esp;瀛禾冷眼旁观。

&esp;&esp;“你父亲聪明，但不忠心，我必不会留他，他为了你，已认下谋划刺杀武昭帝一事皆他一人所为，以为这样我就能放你一马……可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就算是逢场作戏，你若甘愿一辈子当个傻子，我也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陪你演下去，可你偏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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