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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esp;&esp;“冷不冷？”女子小声地问道，一边提了提沁禾身上的衣领，把她裹得更紧一点。

&esp;&esp;兰沁禾摇了摇头，“抱着汤婆子过来的。”

&esp;&esp;万清看着她这副青白的脸色，也不多说什么，起身对着边上的同僚笑道，“天寒，大家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再忙如何？”

&esp;&esp;兰沁禾听到这话，自觉地从轿夫手中接过热汤的食盒，准备给母亲的同僚们分发汤饮。

&esp;&esp;然而还没等她打开盖子，其中一人便抬头笑道，“万大人有心了，我们家一会儿也送饭过来，我就不必了。”

&esp;&esp;笑容礼貌而疏远。

&esp;&esp;其余几人或跟着微笑附和，或连头也没有抬起。

&esp;&esp;兰家式微，他们都是些有前途的新晋进士，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兰家扯上关系。

&esp;&esp;兰沁禾打开食盒的手一顿，半是茫然地抬头去看母亲。

&esp;&esp;万清被拒绝后并不尴尬或是恼火，这些年月她已习惯这样的境遇，不过是把该做的礼数做到而已。

&esp;&esp;“那我就不打扰各位大人办公了。”她笑着一拱手，揽着女儿的肩膀朝外面走去，准备解决今天的晚膳。

&esp;&esp;到了休息的小室，轿夫回去守着轿子，万清将自己的膳食拿出来，在长条的凳子上摆好，自己和女儿坐在地上的蒲团上吃饭。

&esp;&esp;两碗米饭，一盘煮青菜。

&esp;&esp;万清舒了口浊气，揉了揉眼睛，又松了松手腕，对着女儿道，“吃吧。”

&esp;&esp;干了一天的活，她也实在是累了。

&esp;&esp;兰沁禾应了一声，等到万清休息好，拿起筷子夹了

&esp;&esp;来人一身侍讲学士的红色官服，身姿妙曼，面容和善，是位颇有气质的女子。

&esp;&esp;万清见到她后，连忙作揖道，“凌大人。”

&esp;&esp;兰沁禾眨了眨眼，认出是谁后，跟着母亲一起行礼，“凌姨。”

&esp;&esp;凌翕将万清扶起后笑道，“我听他们说沁禾来了，就过来看看。”

&esp;&esp;她面容白皙，柳眉大眼，笑起来格外好看。

&esp;&esp;“这点小事凌大人何必特意跑一趟，”万清面露愧色，“是卑职疏忽，应该带着她先来拜见您的才是。”

&esp;&esp;“你我之间哪里需要这般客套。”凌翕俯身，冲着兰沁禾招了招手，“沁禾过来，凌姨好久没见到你了。”

&esp;&esp;兰沁禾走上前，被女子一把抱了起来。

&esp;&esp;她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七岁的孩子被大人抱，让兰沁禾有点不好意思，她羞涩地小声轻唤，“凌姨……”

&esp;&esp;“哎呦，大姑娘了，知道害羞了。”女子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扭头冲万清道，“你去忙你的吧，我刚刚散值，在这儿陪沁禾玩一会儿。”

&esp;&esp;这位侍讲学士是万清的同届考生，同时也是那届的金科状元。

&esp;&esp;七年的时间，她从六品修撰先后担任过两年的临安知县、四川佥士，去年刚刚调派回京。虽然看似是从正五品的佥士贬到了从五品的侍讲学士，却实则从四川调回了京城，即将进入内阁。

&esp;&esp;凌翕同兰沁禾的母亲万清交好，她常常感叹，如果万清身在富贵家，绝轮不到她来登这金榜第一。

&esp;&esp;在这几年里凌翕不仅是少数不同兰家断交的人，更是唯一愿意鼎力相助的人。

&esp;&esp;万清向凌翕道谢后，又叮嘱兰沁禾不要胡闹，接着匆匆朝值班处走去。

&esp;&esp;等她彻底走远后，凌翕将怀里的兰沁禾放下来，同她说话，“沁禾最近闲时都做些什么？”

&esp;&esp;“每日下学后读书、练琴、习武，”兰沁禾一五一十地答了，“有时候同妹妹们一起玩。”

&esp;&esp;“都跟妹妹们玩什么？”

&esp;&esp;“踢毽子之类的，大哥回来的话，还会和邻家的哥哥姊姊们一起蹴鞠。”

&esp;&esp;凌翕坐到休息室内唯一的一张长条凳上，示意女孩也一起坐下，“沁禾也大了，以后想同母亲那样从文，还是像父亲那样保家卫国？”

&esp;&esp;兰沁禾一怔，这些日子里，少有人对她说“你父亲是在保家卫国”这种话。她听到的全是“你父亲害得我们丢失了城池，害得国库空虚民不聊生”，仿佛她的父亲才是侵略西朝的敌人一样。

&esp;&esp;“我……”她张了张嘴，两手撑着凳子，低下头看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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