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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语心里钝钝的，有那么一瞬间，他就知道他跟王东，可能成不了了。成不了就成不了，反正本来也就困难重重，反正他本来也就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没有想过很长远。反正……反正就是这样，垂着手，鼻子微微有些酸。这是他的初恋，人们说初恋，都是不能成的。分别电话打过来说，因为受了刺激又太奔波，王丽突然肚子疼，孩子就这么在医院里流掉了。她还在前三个月里头，身体又不大好，前些天刚去过医院，医生交代她要注意，其实她一直都很小心。而张素芹还没有醒过来，脸上还戴着呼吸机。王父打电话回来，说他今天不会来了，在医院里守着。他大伯母看了他大伯一眼，说：&ldo;要不，你也去镇医院看看吧，看看到底什么情况。&rdo;&ldo;也好。&rdo;他大伯拿了点钱就走了，王妈妈忽然起身，回屋去收拾东西。王语跟进去，说：&ldo;你不能现在走啊，车子小李开走了。&rdo;&ldo;我收拾收拾，也没说现在就走。&rdo;王语一个人在院子里坐着，有点六神无主的感觉。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夕阳的余晖是橘色的红，漫天的彩霞，不知道那些云彩是什么时候浮出来的。院子里的母鸡开始咯咯地叫，要喂食了。他就抓了一把玉米粒撒进去，看着那些鸡争先恐后地在那啄食。王妈妈从屋子里出来，在他身边的小板凳上坐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说：&ldo;妈，我跟你一块回去吧。&rdo;王妈妈点点头，他就站起来，回去收拾东西，可能因为蹲的太久了的缘故，他站起来的时候，感觉有一点眩晕，身体踉跄了一下，王妈妈扶了他一把：&ldo;是不是血压又低了，又瘦了吧？&rdo;&ldo;蹲的太久了。&rdo;王语缓了缓，回屋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他的行李很好收拾，因为他平常也很注意，就把换洗的衣服及时放回行李箱里。他打好包，看了看这个屋子，突然有了感情。他一开始来的时候，觉得这屋子太破了，床也不舒服，跟他在城里的家没办法比。他从屋里头出来，他大伯母正坐在院子里跟王妈妈说话，见他出来，就回头问：&ldo;都收拾好了？&rdo;&ldo;嗯，收拾好了，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其实……&rdo;&ldo;走了也好，现在家里头这么乱，你在这儿也住不舒坦。&rdo;他大伯母叹了一口气，说：&ldo;打算怎么走啊，要不要我找人开车送你们？&rdo;&ldo;不用，等会打电话让小李开车回来，送我们到了车站之后他在回来。&rdo;王妈妈说着，忽然拉住他大伯母的手，说：&ldo;嫂子，这一回，你可不要怪我。&rdo;&ldo;不怪你，哪儿能怪你呢，我知道你能来，也是关心丽丽，是好心。&rdo;她说着叹了一口气：&ldo;是素芹想不开，她是攒了几十年的怨气啊，一时迷怔了啊。&rdo;他大伯到了临近傍晚的时候才回来，是小李开车送他回来的，王妈妈舰小李回来了，立即就要离开。他大伯说：&ldo;天都黑了，明天一早再走吧。&rdo;&ldo;不了，我现在就走。&rdo;王妈妈语气温和，可是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他大伯看了看他大伯母，说：&ldo;我们给你们准备了一点老家的特产，你们拿着吧。&rdo;&ldo;不拿了，我们还要赶火车，东西带多了不方便。&rdo;王妈妈说：&ldo;等老王走的时候，让他带着吧，他跟小李一块回去，放车上带着方便。&rdo;天色已经黑了，他大伯母要他们吃了晚饭再走，趁着吃晚饭的功夫，王语就去王东屋子里看了看，张素芹他们家一个人也没有，买好的菜都堆在院子的一角，泛着淡淡的腥味或者菜叶子味。他进了王东屋里，在床沿上坐了一会儿。这屋子里一如他第一次进来的时候那样，收拾的非常洁净整齐，一看就是当兵的住的屋子，什么都收拾的有条不紊，没有什么生活气息，他一直想，如果他在这屋子里住几天，肯定能给这个屋子增加不少人气。想到这儿他立即往床上一趴，像泥鳅似的，在上头打了几滚，把被单滚乱了，又抖了几下身体，把枕头都快抖到地上去了，他这才爬了起来，站起来看了看自己的&ldo;杰作&rdo;。他拍了拍手，转身往外头走，回到他大伯家，他大伯招呼他喝汤：&ldo;叫你吃饭呢，跑哪儿去了？&rdo;&ldo;随便走走。&rdo;他洗了把手坐下来，听见王妈妈在跟王父打电话，在走廊的一角，低着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ldo;……嗯，我们先回了去……嗯，他跟我一块……你多注意休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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