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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第3页）

&esp;&esp;当然是来看你。

&esp;&esp;说出来会怎样？他总不能把我赶走。像馋疯了的狗看见肉，有一瞬间我甚至狂妄地这样想。

&esp;&esp;不可以。冷静一点，林小山，他做得出来。

&esp;&esp;裴雁来眼睛颜色浅淡，不带笑的时候，冷漠如有实质。他看我，我立刻垂头避开视线，怂地改口。

&esp;&esp;“……想来看海，我以前没见过。而且老胡的情况也暂时稳定，他家人都在，我帮不上什么忙。”

&esp;&esp;铁链围栏上扑哧扑哧落了只麻雀，灰扑扑地撞上来，裴雁来动作庆轻柔地探出手，挥手时却挥得无情，鸟被惊到，啾啾叫着逃之夭夭。

&esp;&esp;“这样。”他说。

&esp;&esp;我还正心虚，生怕又在哪儿露出马脚，他倒好，一个语气词没了下文。

&esp;&esp;松口气的同时也觉得不公，可感情不就是这么个玩意儿，如果一定要把心放在天平上称重，我可能会迎来与裴雁来的对垒中，此生唯一一次压倒性胜利。

&esp;&esp;不值得骄傲，悲情倒是有余。

&esp;&esp;尖锐的口哨声从船头响起。

&esp;&esp;我抬头，是梁心。影帝是武行出身，矿泉水瓶在他手里像马戏团里小丑的道具，空中旋转两周半，又稳稳落回掌心。

&esp;&esp;“船上还有东西要准备，你们再等一会儿。接着。”

&esp;&esp;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距离，我下意识敞开怀——三分。

&esp;&esp;“谢了。”

&esp;&esp;话音刚落，又飞过来一次性的塑料杯，我哎了一声，没来及伸手接。但杯子没落地，裴雁来抓住了。

&esp;&esp;他随手抛进我怀里。

&esp;&esp;杯子一摞有四个，我不明所以地拆开，先倒了半杯水，想递给裴雁来。

&esp;&esp;但还没来及递出去，他就像能未卜先知，说，“不用，我不渴。”

&esp;&esp;“……”想骂他自恋都骂不出口，毕竟也没冤枉我。

&esp;&esp;杯子举在身侧，我突然想起什么，脱口问：“四个杯子。一共来了多少人？”

&esp;&esp;“二加四，”裴雁来似乎有点儿无语：“……你算一算。”

&esp;&esp;二加四等于六，六个，这种加减法我还是可以心算的：“那还有两……”

&esp;&esp;我耳侧忽然一凉，说了半句就戛然而止。

&esp;&esp;远处很快传来惊呼，此刻格外清晰传到我这儿。

&esp;&esp;“哎——宝贝儿，我线呢？我草，怎么没甩出去，挂哪儿了啊？你帮我看……”

&esp;&esp;“shit！gav！你快松手啊！别他妈拽啦！”

&esp;&esp;“怎么了？怎么了啊？我看看……我靠！”

&esp;&esp;我尚且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刚想回头，左耳耳垂后知后觉阵阵牵拉的胀痛。

&esp;&esp;杯里的水突兀地落了红，很快洇开一团类香烟漫开的形状，像钢笔漏的红墨水。

&esp;&esp;右手一摸，指腹残留粘稠的，温热的液体。

&esp;&esp;——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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