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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3页）

&esp;&esp;反正他们不会有任何交集了，她收回了思绪。

&esp;&esp;而季舒小心翼翼地从楼梯上下来，走到会客厅，打开了门缝。

&esp;&esp;他印象中的季爸高大爱笑，能将早点摊打理得井井有条，他想要什么季爸都会努力满足。

&esp;&esp;然而映着会客厅明亮的灯光，他才发现季爸只是个瘦瘦小小的男人，穿着工厂淘汰下来的工服，坐在沙发上也掩不住从内而外的局促。

&esp;&esp;他向一旁的沈迟看过去，少年垂着头看不清容貌，头上戴的耳机已经是旧款了，身上的衣服也显露出反复水洗的痕迹，找不到半点照片上的影子。

&esp;&esp;他想起母亲的话，他们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esp;&esp;他不敢抗拒母亲的话，正要转身离开时，里面的人似乎是不想等出来了，刚好撞上。

&esp;&esp;季爸抬头，嗓音透出惊喜：“小舒，你来了。”

&esp;&esp;“长高了。”

&esp;&esp;季爸比了比他的身高。

&esp;&esp;季舒屏住了呼吸，以前还不觉得，现在他才闻见季爸的身上挥之不去的油烟味，他生疏地点了点头。

&esp;&esp;“夫人还在忙吗？”季爸问向他。

&esp;&esp;季舒第一次在季爸面前撒谎：“她还在忙，你们要不先回边城吧？”

&esp;&esp;虽然他和亲生母亲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了解自己的母亲，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再变，无论季爸在会客厅待多久，她都不会见。

&esp;&esp;如果不是今天正好举行宴会，她母亲怕客人在门口撞见，大概连沈家的门都不会让他们进。

&esp;&esp;季爸却信了：“我们不多呆了，如果夫人不忙的话，你能不能托她给我打个电话，想请她帮忙，你好好学习，别的事就别操心了。”

&esp;&esp;“我会的。”季舒点头，“我母亲能帮的一定会帮。”

&esp;&esp;他的话音落下，垂头的红发少年抬眸看向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被戳穿的感觉，他下意识避开了目光。

&esp;&esp;从沈家离开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季爸和沈迟坐上了夜班的火车，开往边城需要七十五个小时。

&esp;&esp;“来的时间没选好。”季爸叹了口气，眼里浮现一丝希冀，“不过小舒说沈夫人会帮，应该会帮的。”

&esp;&esp;沈迟没有说话。

&esp;&esp;火车缓缓行驶，周围人都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少年却没睡，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燕城辉煌的夜景，直到燕城渐渐消失在地平线外。

&esp;&esp;

&esp;&esp;回到燕城已经是三天后了，季爸走进门对着季姑妈说：“没见到沈夫人。”

&esp;&esp;季姑妈看着季爸语气失望：“当初就该找沈家要钱，现在爸还躺在医院等着做手术，你说怎么办？”

&esp;&esp;“我回娘家借点。”

&esp;&esp;季妈出了门。

&esp;&esp;“她娘家哪借得到钱，不找她借钱都算不错了。”季姑妈望着季妈的背影摇头，忽然间瞥见沈迟敞开的房间，“小迟没一起回来吗？”

&esp;&esp;“他回学校上课了。”

&esp;&esp;听到季爸的话，季姑妈朝沈迟的房间望去：“小迟不可能真的没钱，房间里说不定有存折什么的，再不济也有从沈家带过来的东西。”

&esp;&esp;“你别动小迟的东西。”季爸呵斥道。

&esp;&esp;季姑妈说服他：“爸这几天在医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爸醒着的时候最挂念你了，指望沈家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你难道忍心看着爸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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