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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2页）

&esp;&esp;一个美丽的废物。

&esp;&esp;他微微低头，黑色的手套抚摸纸张，有着清脆的哗哗啦啦声。

&esp;&esp;这个美丽废物昨日行程和她的长相一样单纯。

&esp;&esp;「早晨：八点钟起床吃饭，在教导处花园散步一小时。遇到首相养的宠物狗，停下后和狗聊天半小时。」

&esp;&esp;凯撒停下，他看向萝拉。

&esp;&esp;这一位能够和宠物狗聊半小时的神奇女性。

&esp;&esp;萝拉刚刚喝完那杯水，她用柔柔的声音弱弱开口：“再来一杯。”

&esp;&esp;凯撒冷漠地问：“还要喝水？你是水獭吗？”

&esp;&esp;萝拉伸手摸了摸咽喉，手腕上的镣铐互相碰撞，发出沉重的声音。

&esp;&esp;她没有看凯撒，自言自语：“我感觉咽喉好像受伤了，或许是昨天某个——”

&esp;&esp;手指隔着黑色手套用力，猛然压住纸张，哗啦一声脆响。

&esp;&esp;凯撒打断她：“闭嘴——给她水。”

&esp;&esp;后面那三个字是对着监狱长说的。

&esp;&esp;监狱长重新倒了一杯水回来，凯撒没有继续观察这个美丽笨蛋的饮水方式，继续看报告。

&esp;&esp;「……中午十二点，和尤金妮爆发激烈争吵和口角，两个人使用午饭互相攻击」

&esp;&esp;「下午一点，萝拉偷吃了首相栽种的蔷薇花，共计五十六朵」

&esp;&esp;……

&esp;&esp;凯撒看不下去。

&esp;&esp;他大概明白，为什么心理指导员会在萝拉的心理测评上下「智商发育不完善」这种评语。

&esp;&esp;凯撒曾经严刑拷打过敌国间谍，也曾一鞭抽断叛徒的胫骨。

&esp;&esp;他亲手从穷凶恶极的大毒｜枭身上得到想要的信息，也曾用计让某邪｜教组织首领吐出真话。

&esp;&esp;但凯撒没有审问过笨蛋。

&esp;&esp;还是一个娇滴滴、随时可能死掉的笨蛋。

&esp;&esp;这个笨蛋的行程必须要人深呼吸才能继续往下看。

&esp;&esp;「五点钟：萝拉提前去食堂吃饭，并和尤金妮打了一架，打翻对方饭碗」

&esp;&esp;……这是幼儿园小朋友的日常报告吗？

&esp;&esp;「六点钟—九点钟：和尤金妮一同被罚关禁闭」

&esp;&esp;「九点钟—凌晨四点钟：从禁闭室中偷跑，行踪不明」

&esp;&esp;凯撒合上档案页。

&esp;&esp;昨晚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

&esp;&esp;至少有三小时的时间，萝拉不在禁闭室。

&esp;&esp;凯撒侧眸。

&esp;&esp;喝足了水的萝拉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她艰难地坐起来，不再是跪伏的姿态。她往后挪了挪，有着纤细蝴蝶骨的身体倚靠在凝结一层水珠儿的湿冷墙壁上，她低头，正在费力地揉自己膝盖上的瘀痕。

&esp;&esp;淤痕颜色深浅不一，新痕多是今天跪出来的，有些颜色深的旧伤，是昨天在冰冷石头上跪卧留下，还有些……是凯撒掐出来的。

&esp;&esp;她就这样缓慢地揉着自己膝盖，叹气：“好痛。”

&esp;&esp;凯撒并没有被这样可怜的声音打动，他看了眼时间：“你有三分钟来描述昨天的行程——九点之后，你去了哪里？”

&esp;&esp;萝拉低着头：“我一直在禁闭室。”

&esp;&esp;她说：“我只是在禁闭室中睡一觉，醒来后尤金妮不在，我就回宿舍——唔！”

&esp;&esp;冰凉的马鞭尾部压在她下巴上，隔着牛皮，萝拉感受到钢杆的冰冷。

&esp;&esp;下巴被迫抬起，鞭身强硬，而末端的皮质扫弄着她的下颌，萝拉下颌绷直，呼吸困难，抬眼看到凯撒那如矿物质般无温度的紫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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