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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第3页）

&esp;&esp;室内一灯如豆，光线昏暗。

&esp;&esp;国太夫人枯坐在灯前，灰白掺杂的长发披在身后，发尾如稻草一般杂乱干枯。

&esp;&esp;“国太夫人，公子有命，您需每日服药。”

&esp;&esp;侍人潦草行礼，对左右使了个眼色。

&esp;&esp;两名壮妇大步走上前，熟练地抓住国太夫人，牢牢按住她的肩膀。

&esp;&esp;“大胆，你敢放肆！”国太夫人怒斥侍人，双眼几要冒火。

&esp;&esp;侍人不以为意，打开捧在手里的木盒，取出一只陶瓶，利落地拨开瓶塞。

&esp;&esp;他单手捏住国太夫人的下巴，翻转瓶身，散发着浓烈气味的药汁尽数灌入国太夫人口中，不漏一滴。

&esp;&esp;灌完药，侍人晃动两下瓶身，满意地收回盒中。

&esp;&esp;壮妇松开手，国太夫人倒在地上，不断抓着喉咙，身体因痛苦痉挛。

&esp;&esp;侍人袖手看着她，冷漠道：“公子言，君上毒入肺腑，彻心彻骨，国太夫人乃始作俑者，理应感同身受。今日毕，仆明日再来。”

&esp;&esp;话音落地，侍人转身离开，壮妇紧随在他身后。

&esp;&esp;宫奴不敢探头向内望，迅速关门挂上铜锁。

&esp;&esp;房门遮去星月，室内重归昏暗。

&esp;&esp;国太夫人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指甲抓划地面，留下一道道痕迹。她不断喘着粗气，眼底充血，充斥恨意的声音在室内流淌，仿佛浸染毒汁。

&esp;&esp;“公子煜，残佞狼行，定然血脉断绝，永无祭祀！”

&esp;&esp;

&esp;&esp;天明时分，云收雨霁。

&esp;&esp;旭日东升，火红的日轮跃出地平线，晨光投向苍茫平原，蒸干地面积水，氤氲开大片朦胧的白雾。

&esp;&esp;肃州城门大开，伴随着城头的鼓声，排成长龙的队伍鱼贯入城。

&esp;&esp;沉寂整夜的街坊恢复喧闹，一夕间人声鼎沸，熙熙攘攘，道路上车水马龙。

&esp;&esp;商坊前，数名甲士一字排开，脚下摆着藤筐，里面装得满满登登，不掀开蒙布也知是晋国的尺、秤等器具。

&esp;&esp;几人身后竖起圆柱，比初时的数量增添一倍。

&esp;&esp;柱上清晰刻有文字，专门向市货之人宣扬城中律令，以及违律者要遭受的惩罚。

&esp;&esp;“缺斤少两者，罚。以次充好者，罚。坊内偷窃及抢夺者肉刑。”

&esp;&esp;一名主事袖手站在柱下，大声朗读圆柱上的文字。

&esp;&esp;四名文吏分在他左右，身旁立有高过膝盖的木箱。箱盖敞开，里面整齐摆放着刻字的木牌，专门发给入坊的商人。

&esp;&esp;随着入城的人越来越多，商坊前开始大排长龙。

&esp;&esp;眼见日头渐高，主事估算一下时间，抹去额头浮出的油汗，唤来一名仆役，命他去官舍内传话：“事忙，速来三人。”

&esp;&esp;“诺。”

&esp;&esp;仆役不敢耽搁，领命后飞跑而出，抄近路穿过小巷，碰巧经过百工坊。

&esp;&esp;和平日里的热闹不同，今日的百工坊格外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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