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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1页）

&esp;&esp;“没有，没有。“春天呼吸一窒，满脸涨的通红，手足无措，心头惊恐，“叩延爷爷，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您说错了。”

&esp;&esp;老叩延见她一副惊魂落魄的模样，安慰道：“那就是老汉看错了，胡乱瞎说，哈哈小娘子不要放在心上。”

&esp;&esp;春天心内慌张，郑重的点点头，抱着手中的柴禾匆匆走开：“爷爷，柴火够了，我生火去。”

&esp;&esp;老叩延见她急急走开的身影，嘿嘿一笑，摇摇头。

&esp;&esp;李渭和叩延英一连射杀了七八只灰毛凫鸟，胡商们欣喜不已，当即烧水褪毛，将几只水禽宰杀干净，肚里塞了沙葱、野菌、沙棘和一些浆果子，用湖泥封住，穿在红柳枝上，架在火上炙烤。

&esp;&esp;禽肉肥美，油光滋滋，香气扑鼻，众人们围着篝火而坐，闻得肉香撩人，去水边折了一捧青翠的芦苇叶，交错编成圆盘，将肉托在芦苇盘中取食。

&esp;&esp;鸟腹中塞的菌果已然被火烘出一包汤水，拍开封泥，滴滴答答的肉汁水汁淌在手上，又鲜又美，众人食指大动，满腹馋虫，顾不得多说，大啖其肉，虽然少酒，也丝毫不影响众人兴致。

&esp;&esp;李渭见春天取匕首削肉，低头慢吞吞取食，少言少语，误以为她不爱此味，俯身在她耳边道：“你若不爱吃这个，我给你烤条鱼。”

&esp;&esp;她抬首看他，眼神似乎被蛰了下，摇摇头，小声道：“这个就很好，我很喜欢。”

&esp;&esp;跳跃火光照耀在她脸庞上，眉目清澈，他觉得自己看错，只觉她双颊若染了漫野红霞，是比火光还要艳丽的娇色。

&esp;&esp;他错开眼，春天窘迫，复又低下头去。李渭心中生奇，又悄悄的瞥了她一眼，风拂过少女耳边的一缕碎发，小巧的耳珠犹如玉琢，却沾染了浓郁的绯红，且能看见那红若滴血的耳珠上有一个小小的耳洞，若戴上明月耳铛，不知是如何的况景。

&esp;&esp;李渭收敛心神，听见胡商们向他问话：不知出了莫贺延碛，李兄要往哪条道去伊吾，是否要入星星峡？”

&esp;&esp;星星峡是伊吾门户，也是西域咽喉，伊吾城有两百驻军在附近建燧守关，李渭在此地有故人，打算往星星峡去会旧友，因此点点头：“我在星星峡有友人，要前去一聚，再回归十驿入伊吾城。”

&esp;&esp;胡商们互望一眼，又问郭潘：“不知郭兄往哪条道走？”

&esp;&esp;郭潘望着众人，微笑道：“出莫贺延碛有红柳沟上游，河入伊吾，我走此道。”

&esp;&esp;听得两旁如此说道，胡商们点点头：“我们一行人在外盘桓许久，在莫贺延碛又一路耽搁，昨日商量，打算走下马山这条道，可早些到伊吾城。可惜啊若大家各有打算，咱们出了莫贺延碛就要各行其道，分道扬镳了。”

&esp;&esp;下马山是入伊吾的一条山道，道路隐蔽，极其难行，极少有人行此路，但这一路人烟稀少，没有关卡障碍，出了山道就到了天山南麓，往突厥、西域、黠戛斯各境都便利。

&esp;&esp;胡商们又叹：“这莫贺延碛不过短短几日，却算是共患难同进退，也算是生死之交，眼下就要各奔前程，离别在即，还有些不舍。”

&esp;&esp;李渭知道他们偷运大黄，一路掩人耳目，自然不会走常道，也不点破，当下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有缘自得再见，兴许到了伊吾，还能和各位重逢。”

&esp;&esp;“正是，正是。”

&esp;&esp;有通音律的胡商捏起芦苇叶，断断续续吹出一曲西域谣乐，郭潘识乐，随手捡了一根红柳枝，在一块硿硿作响的黑石上随乐敲打，两乐相合，映衬黄沙冷月，镜湖绿草，清寂又哀怨。

&esp;&esp;饱腹之后，众人收拾器物，玩笑几句，纷纷择地休憩。

&esp;&esp;深夜时分，篝火渐暗，微微火光中，一股淡淡香气蒸腾而起，袅袅散于空中，酣睡的众人翻了翻身，连鼾声几要停止。

&esp;&esp;有人窸窣起身，踢踢身边沉睡的人，嘴角绽出一缕笑意，去驮群中牵自己的马。

&esp;&esp;驮群里的骆驼温顺的闭目假寐，被驱赶着站起身来，来人用匕首在那软白包袱上一划，内里一讨，果然掏出一包茶香油纸包裹的大黄。

&esp;&esp;此人捻起一片，在鼻下嗅嗅，自言自语：”原来是湟水大黄，怪不得这般谨慎。“

&esp;&esp;他正要带几包大黄远走，突见追雷从地上跃起，一声轻嘶，那人纷飞的袖中寒光浮现，一柄飞刃藏于手心。

&esp;&esp;身后突然响起声音：“郭兄。”

&esp;&esp;“原来是李兄。”郭潘回头，见李渭立于自己身后，笑盈盈道，”这半夜三更，明日还要赶路，李兄如何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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