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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1页）

&esp;&esp;他简直要被口水呛到，心慌意乱地搪塞：“事有轻重缓急，你成了那模样，还让人活么？我一心记挂着你身上的毒，哪里有心思想那个！”

&esp;&esp;她开始费劲地抬手，僵着指头解他领上金钮子。他不知道她要干嘛，脚下也顿住了，然后一只柔荑滑进领口直达胸怀，她一手覆在那处，无赖道：“摸回来。”

&esp;&esp;他腿肚子都软了，只觉手指在那一点又揉又捻来回撩拨，再好的耐力也要破功了。他头昏脑胀，又不能把她从背上扔下去，唯有哆哆嗦嗦喝止：“住……住手！叫人看见像什么话！”

&esp;&esp;他如今对她来说就像只纸老虎，她不觉得他有什么可怕。如果没有爱她至深，怎么会在她病榻前哽咽流泪？所以她是有恃无恐的，凭借着他的爱，确信他就算生气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何况他未见得真的生气，情人之间的小来小往尽是甜蜜，他也喜欢的。

&esp;&esp;她笑了笑，“我觉得心尖儿很好听。”

&esp;&esp;他又一愣，这是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了？单是这样倒也罢了，料着再往前她中毒正深，应该捏不住别的短板。可是她接着一叹，幽幽道：“当时你们说什么我都听得见，只不过身子像有千斤重，自己支配不了……你说的那些还算数么？”

&esp;&esp;他的步履有些蹒跚，红着脸顾左右而言他，“方济同说醒后还要调理，再吃两服药，把残余的毒性去尽了，就能够行动自如了。”

&esp;&esp;她一只闲着的胳膊勒了他一下，“我问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esp;&esp;他迟疑了下，“我说过些什么，已经记不起来了。”

&esp;&esp;他是看她醒了，打算要抵赖了。她咬着唇沉默下来，隔了好一阵才怏怏道：“走了这么久，歇一歇吧！放我下来，我自己能站着。”

&esp;&esp;她的不快通常不加遮掩，心里有事便做在脸上，他自然是察觉到了，不得已，把她放在了黄花梨的雕花交椅上。

&esp;&esp;音楼抬眼看他，虽然衣冠不整香汗淋漓，督主毕竟是督主，依旧一副火树银花的漂亮模样。只是眼下发黑，连着两夜没睡好，到底有些憔悴。她心里怜惜，伸手示意他过来。他弯腰蹲踞在她面前，温声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话，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esp;&esp;就这样，也抵过千言万语了。他在她背上轻轻地拍，言辞颇有些伤感，“你瞧见了吗，和我有牵扯，就是这样下场。我这两天一直在想，把你留在身边，究竟是不是害了你。如果我那天回来得晚一些……我简直不敢想象。要是你死了，我可能会疯的。”

&esp;&esp;她还是叹息，细声道：“我也害怕见不到你，最后一刻我还在念着，你怎么还不回来。如果我就这么死了，一定是个屈死鬼，不为别的，就为没有和你道别。”

&esp;&esp;他酸楚难当，把她搂得更紧一些，“所幸有惊无险，我们还能这样面对面说话。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缺少爱人的能力，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我对你算得上痴心一片，你这么傻的一个人，我爱你什么呢！”

&esp;&esp;她也不生气，轻轻道：“爱我善良美丽，你身上没有的美德我都有，所以你投奔我意味着弃暗投明，是你这辈子做出的最正确的抉择。”

&esp;&esp;他哑口无言，这样自我抬举的人真少见，得亏大着舌头，要是嘴皮子再利索点，不知会描摹成什么样。他苦笑了下，但是说得没错，实在没有什么可反驳的。他嗯了声，“你把我要说的话都说了，我突然发现你口才比我好。以前我是满嘴荒唐言，以后大概不会了。”

&esp;&esp;音楼觉得安定踏实，这样才是真正把她放进心里了。他曾经有意把她变成解沉浮

&esp;&esp;横竖是到了这样地步，弯弯绕也用不上了，宇文良时见了肖铎便开门见山，拱手道：“稚子尚年幼，务请厂公网开一面。”

&esp;&esp;肖铎漫不经心地瞥他，叫人奉茶，缓着声气道：“王爷何出此言？贵公子和咱家没有牵搭，哪里谈得上网开一面呢！”

&esp;&esp;装蒜打太极，这些是官场上惯用的伎俩。换做平常，你来我往不过消耗点时间，他有兴致同他较量。可如今形势不对，澜舟往学里去，还是王府的宗学，不过十几丈的路程，居然半道上叫人截了胡！当下的南京，非此即彼，不用猜便知道其中缘由，左不过挟私报复，拿孩子撒气罢了。可是肖铎的反应太不正常，按着牌面不该是这样的，结果他简直有点不顾一切的架势，这说明什么？

&esp;&esp;一个胸有成竹的人，只有被摸着了命门才会方寸大乱。当初话里话外对他身份的点拨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原来他的七寸不在这处，而是在另一个人身上。

&esp;&esp;身在高位感情用事，这是个无可挽救的大错误。肖铎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别处都掩盖得很好，却不该在余杭默认太妃是他的夫人。顶个名头就是所谓的顾全大局么？说穿了其实是私心作祟！真太监尚且对女人有思慕之情，何况是他！眼下虽然又有了一宗挟制他的把柄，但澜舟终归在他手上。他心里也焦急，但愿还来得及，若是那孩子懂得周旋，拖延些时间总是可以的。

&esp;&esp;他定了定心神道：“事出突然，犬子今早遭人掳掠，那帮人身手极快，分明就是内家功夫。”他煞了气性儿复又抱拳，“近来天热，本王前几日外出督查营田中了暑气，回来就躺倒了。厂公在我辖下，也没顾得上好生款待，是我大意了。倘或有不周全的地方，本王先向厂公陪个不是。小儿懵懂，他才七岁，明白什么尺长寸短呢！厂公是信佛的人，还请慈悲为怀，好歹放他一条生路。”

&esp;&esp;父子俩都长了张巧嘴，能把方的说成圆的。本以为他这趟来总要有个讲头的，谁知避重就轻，绝口不提音楼中毒的事，这算是有交涉的诚意么？肖铎突然失了耐心，重重盖上了茶盏盖儿，“咱家信佛虽信得三心二意，但绝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王爷事忙，咱家也没闲着。朝廷吩咐的差事办起来棘手，东奔西走的，也知道王爷的辛苦。至于王爷说府上小公子被掳，您这会儿最该找府衙，让他们打发人出去寻摸是正经，到咱家这儿来说这一通话，难道是想请东厂出手相帮么？”他冷冷笑了笑，“咱家要是斤斤计较些，恐怕就要误会王爷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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