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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2页）

&esp;&esp;“不是说我吱一声就行？”

&esp;&esp;元灿霓装冬眠。

&esp;&esp;商宇拖腔拉调，“我是病人。”

&esp;&esp;“你不要诅咒自己。”

&esp;&esp;元灿霓只好起身，依旧裹着被子，臃肿迟缓挪到他床边。乍然撞上他的眼神，差点找不到开关。

&esp;&esp;睡姿缘故，他似乎卸下平日矜持，美感显出一种邀请姿态，格外脆弱、蛊惑和易于侵犯。

&esp;&esp;光线昏昧，情绪暗涌，过电般的微妙以视线为载体，流淌和浸润他们。

&esp;&esp;商宇的精神没截瘫，对自己的认知仍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

&esp;&esp;体温飙升，口干舌燥，却不能怪病毒。

&esp;&esp;他强迫自己压低视线，撞上她不太风情的“着装”，格格不入的滑稽感终于破坏了这一刻的旖旎。

&esp;&esp;“你怎么总是卷着被子？”

&esp;&esp;“我里面穿短的呀。”

&esp;&esp;对抗欲望消耗不少精力，元灿霓声音发虚，幸好，随即而来的漆黑淹没她的窘态，凭借印象跑回了沙发。

&esp;&esp;她的冰激凌心脏好似热化了，融出一滩难为情的糖水，黏黏腻腻。

&esp;&esp;黑暗蒙盖了眼前的画面，脑子却勾勒出她话中内容，鲜活而绮丽，商宇无措调整呼吸，中了要命的病毒。

&esp;&esp;“你不舒服吗？”

&esp;&esp;元灿霓似听见重感冒般的喘息。

&esp;&esp;“没有。”

&esp;&esp;又正常了一点。

&esp;&esp;“其实茶几上有一个遥控器。”

&esp;&esp;男声冷不防补一句。

&esp;&esp;元灿霓欠身，茶几上果然亮着零星黯淡荧光，应该就是遥控的夜光按钮。

&esp;&esp;“你这人！”

&esp;&esp;“晚安。”

&esp;&esp;简单的两个字似夹着淡笑，平和又安定，让人可以期待一个怡然长夜。

&esp;&esp;沙发坐垫往靠背带着一点点自然坡度，躺着就往靠背滑，不太适宜睡觉，元灿霓怎么调整都像被夹着，宛如准备包合的饺子馅。

&esp;&esp;“你不舒服吗？”

&esp;&esp;商宇捡了她的台词。

&esp;&esp;“还行。”

&esp;&esp;她在温暖的蚕茧里动了动，别扭又诚实。

&esp;&esp;“你要不要、过来，床挺大，沙发没那么舒服……”

&esp;&esp;距离稀释了话里的感情，元灿霓分辨不出客套与诚意占比多少。

&esp;&esp;如果商宇是个生龙活虎的男人，也许她会矫情婉拒，暗示他再接再厉，希望用执着而不是冲动来打动自己。

&esp;&esp;他的欲望和双腿禁锢在轮椅，热情生了锈，动力漏了油，仿佛一辆破旧不堪的车等待报废，只有他人主动敲打，才会发出回应沉闷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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