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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2页）

&esp;&esp;“他应该的，你这也算救命恩人了，私下有什么多交流交流，我们能帮你的也会尽量帮你。”

&esp;&esp;“谢谢阿姨，我们平时私下还是很‘深入’交流的。”

&esp;&esp;谢成陨咳了一声，赶忙把镜头转了过来：“妈不说了这些了，你们还打算玩多久？”

&esp;&esp;“玩到不想玩了就回来。”谢妈在镜头里做了个招手的动作，示意谢成陨声音关小后单独给他说话。

&esp;&esp;谢成陨看了一眼齐衍泽，他正在煮锅里挑菜，于是声音关小后换成了贴耳：“怎么了？”

&esp;&esp;“这个帅确实很帅，但是看着像个大学生，你这个岁数了要求稳定还是别找年龄太小的。”

&esp;&esp;“妈。”谢成陨有些哭笑不得，“别想太多，我自己心里都有数，你们先去吃饭吧，我看爸都等不及了。”

&esp;&esp;“好，那先挂了，中秋快乐啊儿子。”

&esp;&esp;“你们也是，中秋快乐。”

&esp;&esp;等谢成陨把电话挂上后才舒了口气，他把手机放在了一旁，挑了一个魔芋丝在碗里。

&esp;&esp;“谢律和家里人关系好好，好羡慕。”

&esp;&esp;“你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谢成陨本来一直觉得不方便去探究别人家庭，但是齐衍泽几次提起还是有些忍不住。

&esp;&esp;“我很小的时候妈妈生病去世了，对她没什么印象，我爸在我大学的时候也因为生病走了。”齐衍泽耸了耸肩，“谢律要问什么？”

&esp;&esp;“我想问……你父亲为什么会给你纹身，还有当时对小学的你……”

&esp;&esp;“哦，这个啊。”齐亚泽眨了眨眼，“他就是这样的人，偏执冷血，擅长精神控制和冷暴力，想要一个完美的儿子。”

&esp;&esp;“什么意思？”

&esp;&esp;“就是一个自己有欲望不方便或者没有能力完成的人，就需要一个人代替自己来完成这些这些欲望。小到成绩得是过去

&esp;&esp;齐衍泽做了一个梦，梦里四周一片漆黑，他跪在地上埋着头混身都在发抖，狭小逼仄的室内只有无尽的黑暗裹挟着他的神经，铺天盖地的叫嚣着要把最后一丝理智也给摧毁，痛苦压抑沉闷崩溃在密闭的空间里刺进自己的身体，连逃避和藏匿也无处可寻。

&esp;&esp;起初他还会撞门，疯狂的磕头，机械式的道歉，到后面麻木被幻觉替代，黑暗里感官被剥夺让他开始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无数次眼前闪过的画面都变成了被吞下的那只仓鼠，就像老式录像机的断带，黑白色的星点和停顿，一帧一帧在捕食吞咽的过程中来回倒放，连挣扎的动作都像是被放到了最慢的速率，研磨碎了的逼着人反复品尝，同时伴随的就是那些神经式洗脑的话语。

&esp;&esp;“我是爱你的衍泽，爱你的人才会让你看清什么叫弱肉强食的社会。”

&esp;&esp;“你的价值不过是成为让爸爸满意的商品，是爸爸给了你现在所能享受到的优渥的一切。”

&esp;&esp;“你和其他同龄人不一样，你有优越于他们任何人的外貌和智商，你得学会利用和伪装。”

&esp;&esp;“如果连这点成绩都不到，不是蠢是什么？”

&esp;&esp;“你应该学会不择手段去获得任何你想要东西，明白吗？”

&esp;&esp;他面色扭曲地跪在地上哼哼，努力想要摆脱这些幻觉和话语，于是只能一拳一拳用手砸向自己的脑袋，甚至记不清过了多久一直到幻觉快消失脑袋剧痛，连喉咙里也发出带着痛楚的压抑闷哼，手才因为崩溃和精神的疲惫又无力地垂下手去，反反复复陷入这样的死循环。

&esp;&esp;就像一个不断在重复播放的视频，直到他缩在墙角意识涣散的自言自语，整个人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脱线木偶，眼睛里只剩下泛着的血丝，看着诡异又可怖，在黑暗里精神已然达到了临界的边缘开始摇摇欲坠。

&esp;&esp;………

&esp;&esp;他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门才突然被打开，外界带来的光亮有一瞬的刺眼，他却坐在地上一动未动，神经还停留在那个封闭狭小的空间里。

&esp;&esp;“这几天好忙，你又犯了什么错吗？”男人扯了扯领口蹲下了身，轻轻安抚着自己的肩膀，“都结束了，先出来吧，发抖发得好厉害。”

&esp;&esp;他看着男人，似乎停滞的脑子才终于开始缓慢的转动，只是嘴唇嗫嚅了半天只声音嘶哑地叫了一句发音别扭的爸爸，这一句爸爸叫出来后他似乎才意识到一切都结束了，他紧紧抓着男人的手臂就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再次开口时声音里是止不住的恐惧和哭腔。

&esp;&esp;“我错了爸爸，我错了爸爸，我错了我错了……”

&esp;&esp;“没事的。”男人搂了搂他的肩示作安抚，“说说看，这次是犯了什么错，嗯？”

&esp;&esp;“奖学金……”他虚弱地咳了两声，眼神呆滞地看着男人，“我不该让奖学金给贫困生。”

&esp;&esp;“是啊。”男人很满意的笑了出来，“你靠本事拿的就该是你的，写在墙上，挂在名单上的就该是你的照片和名字，无用的善心不需要施舍，他们将来对你也不会有任何利益可言，明白吗？”

&esp;&esp;“嗯……”

&esp;&esp;“这就对了，做生意交朋友，包括你长大后谈恋爱都是一个道理，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你觉得你们年级的贫困生会怎样报恩呢，衍泽？除了感激涕零的对你说谢谢以外，在未来他们给不了你任何帮助，因为他们甚至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爸爸只是想让你明白你是个优秀的人，优秀的人应该明白什么叫把自己手中的东西给牢牢握好。”

&esp;&esp;他垂下眸，已经记不清这是多少次听见这些话，多少次开始接纳这样的观念：“我明白了。”

&esp;&esp;他的人格在成长过程中就像被不断打断，再一次次被重新拼接塑造，直到吻合他的要求。

&esp;&esp;“真乖，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esp;&esp;男人说着就搂着他的肩膀带到了餐厅，桌子上放着的是一个漂亮精美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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