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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第1页）

&esp;&esp;白及也是想要一个威风的名字，跟着附议：“三师伯说的对。”

&esp;&esp;白芷道：“那……就，这地方叫书院。门派的名儿，以后再想？”

&esp;&esp;此言一出，得了好几对白眼。商陆不敢置信地说：“你打了这么久的主意，居然没有想好？”

&esp;&esp;“不行啊？”白芷瞪眼。

&esp;&esp;顾清羽打了个圆场：“那就慢慢想。”

&esp;&esp;白芷当时同意了，其实并没有想，她太忙了。

&esp;&esp;大型工地在兴建前会先建工棚，白芷从工棚开始关心。要求通风、驱虫、取水方便、有淋浴的地方，连厕所都注意到了。接下来是安全防护，搭脚手架还得挂网，人还得有个什么“安全帽”。

&esp;&esp;自顾郁洲往下，都想说：多此一举。佃户天生粗糙，管他们吃饱饭，就已经是不错的待遇了。完工了，每人再发些赏，就是好主人家。顾郁洲埋汰顾清羽：“都是像你，才这么天真！”

&esp;&esp;陆英赶在父子开战之前，强行插话引开话题，对白芷说：“你这样弄，连他们都会说你是怪人的。”

&esp;&esp;白芷道：“我想试试。”

&esp;&esp;要试什么，她没讲。陆英知道她的固执，心道：【大不了我们兜着。只要她高兴，由她去就是了。】

&esp;&esp;开工了，白芷开始是跟着监工看，接着就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这样分工效率太低了，来，咱们调整一下！”

&esp;&esp;出钱的是爷，她要越级指挥，监工也只有满腹委屈地接受了。顾郁洲有他的一套理论——由着你折腾，摔着了，知道疼了，你就得老实听话了。顾清羽比他爹厚道，直接在工地上找到了白芷：“你之前什么都没干过，这样贸然插手，是显得不信任底下的人。”

&esp;&esp;白芷反问：“这样的工程没有生病的？有没有死人的？有没有残疾的？”

&esp;&esp;顾清羽道：“是会有的，所以要准备好抚恤。”墙上掉下来摔死、被砖头开瓢、因为劳累、饥饿生病，都是常见的。对，让人干活不让人吃饱饭，这是常规操作，因为佃户本来就是常年吃不饱的。监工是带鞭子和棍子的，这是他们对付磨洋工的利器。

&esp;&esp;“我这里还没有。”白芷说。

&esp;&esp;顾清羽还不知道这个事，追问了一句：“没有？”

&esp;&esp;“一个也没有，可见我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esp;&esp;顾清羽道：“不可掉以轻心。要宽严相济，一、二百人聚在这里，不是人人都纯朴的。”

&esp;&esp;白芷道：“我已经准备好犯错了，但是在我犯错的时候，我不希望别人因此受伤。所以必要的防护还是要有的。”

&esp;&esp;战争和大型工程是培养组织度的大杀器。人际关系、组织调度，从中识人，协调各方的利益，树立自己的形象……她一开始做得并不算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切都靠学习摸索。许多看似不错的想法，实际执行起来是有难度的。一些过于理想化的模式，最终也没有推行下去。

&esp;&esp;比如她不喜欢监工带鞭子，但是没有鞭子的监工是没有威慑力的，偷奸耍滑是必然存在的。最后，监工的腰里还得别上鞭子，哪怕不用。

&esp;&esp;起初，事情正如陆英所言，役伕也觉得这主人家忒怪。洗什么头？洗什么澡？帮厨的女人也有些不乐意，因为需要额外烧水。卖柴的高兴，因为多了一笔买卖。不过白芷给他们吃得饱，不像别家那么吝啬，也提供相当的肉食。看在吃的份上，也都忍了。挂网什么的，看起来是安全，但是，极不方便，大家都不适应，还是需要忍耐。

&esp;&esp;白芷参与调配人手，他们也勉强以一种“陪大小姐玩”的心态去配合她。他们都是冲着大小姐的江湖名头来的，需要她的庇佑，也不敢得罪她。帮厨的头儿江大婶还在汇报伙食的时候小心地提醒：“您这么花着钱，日子还过不过啦？”她希望东家能过下去，这样她依附东家也能过下去。

&esp;&esp;每个人出于自己的立场，都有自己的心思。单个人的心思白芷都能明白，但是一两百人，分了监工、小头目、大工、小工、帮厨等等身份，他们彼此之间还有亲族、辈份关系，有小团体，种种要素混杂在一起，顿时变得复杂了起来。白芷以前接触过乡民，也知道人情世故，但是组织他们做事还是对比

&esp;&esp;两个隐形人突然出现，情况不大对。白芷往他们身后看去，只见这两个人也是秉承了顾氏的风范，带了庞大的随从队伍来。

&esp;&esp;【老头子叫他们来的？还是三伯把他们打发来的？否则他们使唤不动这么大的非场。】

&esp;&esp;顾丝语和顾弦音虽然有两个人，看配置也是护卫、侍从俱全的，人是骑着马，身后还有车，看起来是还没有安置进城里，就拉过来恭迎顾郁洲了。

&esp;&esp;一骑飞出，却是商陆：“老爷子，两位师叔来了。”

&esp;&esp;人就是顾郁洲调过来的，不用通报也知道，顾郁洲还知道，顾翊徵把顾炯也给派了来。白芷向商陆使眼色，商陆道：“师兄他们正在准备给两位师叔收拾出住处来。”这么些人再安排下来，够让人挠头的。

&esp;&esp;顾郁洲点点头。

&esp;&esp;顾丝语与顾弦音并辔而来，到了跟前一齐下马，动作一致地跪下：“恭迎父亲。”

&esp;&esp;顾郁洲道：“回府吧。”

&esp;&esp;天下父母疼小儿，顾郁洲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他最喜欢的是长子，最冷淡的却是这一对双生子。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喜怒，饶是白芷嘴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在双胞胎行礼的时候将马拉开一点，以示避让。双胞胎对白芷还算和善，双方有过一些交情，白芷离开连天城的时候也留给他们不少东西，在顾郁洲面前，双方都没有表示。

&esp;&esp;双胞胎似乎是习惯了有这样一位父亲，利落地回去上马，拨马加入了队伍。白及跟在后面，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对双胞胎，他们比自己稍大上两岁的样子，衣饰华美，却面无表情，仿佛两尊精致的人偶一样。【师父的家里，都没有丑人。】白及稍稍有点自卑。

&esp;&esp;奇怪的父母多得是，虐待孩子的也有，但那都是有原因的。白及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对儿女，顾郁洲会没有任何亲近的表示？大家都说师祖跟老爷子不大对付，在白及看来，老爷子对师祖比对这一对漂亮的双胞胎要亲昵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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