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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受重托犀首担纲 逞顽劣张仪戏师（第5页）

&esp;&esp;“爱卿知道，”魏惠王激动起来，声音放大，“自公孙鞅赴秦，秦势日强，秦人变成一块硬骨头，啃起来吃力了。寡人本欲趁秦羽毛未丰，借朝王之名收拾秦人，永除西患，不想公孙鞅前来睦邻，甘愿臣服。人之常情，不打笑面的，不赶送礼的。人家和颜悦色前来臣服，诚意睦邻，叫寡人怎么处置呢？寡人思来想去，正自没个发落，陈爱卿献策借力消力，寡人是越想越妙啊！”

&esp;&esp;“借力消力？”龙贾陷入沉思。

&esp;&esp;“是啊！”魏惠王不无得意道，“秦公不是自愿臣服吗？秦公不是有粮有枪吗？秦国不是有人有马吗？那就让他为寡人效力去！那就让秦人为寡人打仗去！秦、魏合力，天下何人可敌？”

&esp;&esp;“臣急的就是这个！”龙贾一脸疑惑，“王上真的认为秦公甘愿臣服？真的认为秦人甘愿为王上效力？”

&esp;&esp;“哼，”魏惠王语气决断，“盟约已签，墨香未散，秦公若是毁盟，史官会怎么记他？再说，虎毒尚不食子，何况他秦公？他的女儿刚嫁过来，嬴渠梁即使再无信誉，总也不至于将他的宝贝疙瘩置于火炉上烤吧？”

&esp;&esp;龙贾闭目，显然是在思考。

&esp;&esp;“爱卿不必多虑，这一次，你听寡人的。不瞒爱卿，比起秦公来，田因齐更让寡人上火！前番孟津之会，寡人旨在试探秦公；此番逢泽之会，寡人伐卫是假，试探他田因齐才是真章！结果呢，秦公看得明白，田因齐却不识相了！爱卿啊，你这次出征，好好替寡人教训一下齐人，让那个贩盐的学识相点儿。”

&esp;&esp;龙贾摇头：“臣不乐观！”

&esp;&esp;魏惠王皱眉：“哦？”

&esp;&esp;“我方增兵，齐也必增兵。赵人、韩人自也不必说了。如果列国尽皆增兵，我就是一对三，即使大家严阵对峙，只在卫地干耗时日，单是粮草，我也耗不起呀！”

&esp;&esp;“哈哈哈哈，”魏惠王长笑几声，“寡人耗不起，那三只猴子就耗得起吗？单说粮草，卫地离我最近，寡人补给最快，这且不说，单是上将军在卫地的收获，少说也可支撑半年，反观那三只猴子，哈哈哈哈??”缓缓捋须，吸入一口长气，“不过，爱卿提醒得恰到好处，眼前局势，还真是消秦之力的好机缘！爱卿此去，就不必急了，选好地势，稳住阵脚，坚固壁垒，将那三只猴子慢火炖着。寡人这就安排陈轸使秦，向秦公借力，一则试试那厮的诚意，二则也正可消耗秦力！”

&esp;&esp;龙贾拱手：“臣遵旨！”

&esp;&esp;征东大军走后的次日，将近午时，郡守府门前的车马渐多，各地守丞络绎而至。

&esp;&esp;公孙衍住在郡守府后院的一处雅致小院，正厅靠墙是个香案，案上是白圭塑像，白圭赠他的属镂之剑被他高高地挂在塑像上方，像前供着祭品，燃着三炷香，轻烟缭绕。

&esp;&esp;从凌晨起，公孙衍就关门闭户，静静地坐在厅中。公孙衍的面前放着一张几案，案上摆着龙贾留给他的剑。

&esp;&esp;“公孙衍啊公孙衍，”公孙衍思绪万千，“你饱读史书，你博闻强记，你才华盖世，你心比天高，你志向远大，你自比吴起，可??难道这就是你的宿命吗？河西是吴起打下来的，今日却在你的手中毁掉，叫史官怎么记？史官或将你的名字与吴起的名字写在一起，留存于史，不同的是，吴起是征服者，是赢家，而你公孙衍，只能是替罪者，是输家??”

&esp;&esp;周围一片寂静，只听到滴漏的声声滴答。

&esp;&esp;“不，公孙衍，”公孙衍陡地睁眼，凝视白圭遗像，“你不能输，你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儿！你有两万武卒，你有三万城防，你还有不下五万青壮苍头，你有储备已久的辎重粮草，龙将军已将所能留下的全都留给你了，你还奢望什么？”

&esp;&esp;公孙衍的拳头渐渐捏起，表情渐渐刚毅。

&esp;&esp;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是府司马。

&esp;&esp;府司马叩门，轻声禀报：“公孙大人，张将军、吕将军及各关关令、各城邑守丞悉数抵达，皆在厅中候命！”

&esp;&esp;“晓得了。”公孙衍缓缓起身，拿起案上的剑，开门出去。

&esp;&esp;公孙衍健步走进郡守府正厅，果见旅帅以上的将军与十几个守丞，依序肃立，打首二人是军将，龙贾留下的河西守军最高军事长官，左侧张猛，右侧吕甲。

&esp;&esp;在郡府司马的引导下，公孙衍一袭白衣，徐徐走向龙贾主位，端坐于席。

&esp;&esp;所有目光射向公孙衍。

&esp;&esp;尽管在相府谋差多年，经历军旅场面却是平生才是。下一轮，是吴兄先请呢，还是??”

&esp;&esp;一阵马蹄声急，一骑飞至，一个仆役模样的滚下马背，冲吴青大声：“公子，公子—”

&esp;&esp;吴青正在兴头上，看过去，不耐烦地问道：“六指，什么事儿？”

&esp;&esp;叫六指的仆役向他招手，比画什么。

&esp;&esp;吴青急走过去，二人低语。

&esp;&esp;吴青转回来，冲张仪抱拳：“吴某得会张兄，于愿足矣。官府征役，吴某在册，家父要在下赶回应征，恕不奉陪了！”转身就走。

&esp;&esp;“吴兄且慢！”张仪扬手叫住他。

&esp;&esp;吴青顿步，转身看向张仪。

&esp;&esp;张仪一脸疑惑：“一个月前，不是征过一次了吗？”

&esp;&esp;“听说这次是开大战，龙将军东征，河西兵员就不够了，连不在册籍的仆役都可应征呢！”

&esp;&esp;张仪大是兴奋，紧紧握拳道：“太好了！”

&esp;&esp;吴青拱手：“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esp;&esp;张仪亦拱手：“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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