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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1页）

&esp;&esp;郑氏向张氏请示，“阿娘，雪这样大，马上又要过年了，咱们要不要多备些米粮。”

&esp;&esp;张氏点点头，“是这个理，迟了就要涨价了。昨儿听说学里先生也病了，二郎既放假了，老二媳妇，吃罢早饭，你带着大郎二郎去添置些米粮。不拘什么，细粮粗粮都要。”

&esp;&esp;郑氏忙说，“我与二弟妹一起去吧。”

&esp;&esp;张氏想了想，不好说你寡妇家家的少出门的好，改口道：“你腿疼的毛病还没好，外面风大，就别去了。”

&esp;&esp;郑氏肖氏均应了。

&esp;&esp;张氏看到低头慢吞吞吃饭的李姝，又开了口，“姝娘也不小了，该学的也要开始学了。这几天冷，正好在家跟你姐姐一起学织布，后街你穆林叔父家的苗丫头，一个月织布少说能挣一吊钱呢。”

&esp;&esp;肖氏也点头，“很是，姝娘你不能再疯玩了。晌午我要出去，你在家把三郎的袜子补补，上回我才教过你。”

&esp;&esp;李姝心里想，来了来了，她的闺训生涯开始了。好在只是补袜子，她有不懂的只管问丽娘，家计艰难，她不好再吃闲饭。

&esp;&esp;饭后，肖氏带着李家兄弟准备出门。李姝羡慕地看着李家兄弟，再次问肖氏，“阿娘，我可以一起去吗？”

&esp;&esp;肖氏摇头，“风大雪大，深一脚浅一脚，你老实在家跟你阿姐学做活，回来我要检查你补的袜子。”又叮嘱李承志不要淘气，遂带着两兄弟出门去。

&esp;&esp;肖氏推开大门，一阵寒风肆虐而过。她紧了紧衣领，又搓搓双手。回头检查了一下李家兄弟的衣着，见他们从头到脚都裹得紧，也就放心了。

&esp;&esp;胡同里人少得很，杨柳胡同地处内城边缘，没有什么达官贵人，都是些小户人家，书吏衙役较多，还有权贵人家的豪奴在外偷偷置办的宅子。

&esp;&esp;出了胡同口，到了街上，三三两两开始有人走动，大多脚步匆匆。路上雪未化，果真应了肖氏的话，深一脚浅一脚。

&esp;&esp;肖氏想到丈夫的皮靴还是旧年做的，这么大的雪水，旧靴子可能根本防不住。

&esp;&esp;一双好的皮靴可得好几吊钱，家里再艰难，也不能让官人一双脚整日泡在雪水里。肖氏打定主意，要想办法在年前给丈夫添置一双新皮靴。

&esp;&esp;穿过两条街，三人到了常去的粮店里。

&esp;&esp;掌柜孙胖子忙起身迎接，“李太太来了，家里可好？这雪可真大哟，看把人冻得。哎哟，太太家的两位公子可是越长越好了，个个玉树临风，以后定是有出息的！”

&esp;&esp;肖氏似乎习惯了孙胖子的作风，也回道：“家里都好，孙老板一向可好，年关了，定是生意兴隆！”

&esp;&esp;孙胖子又笑，“借太太吉言，某也想多挣几文钱，过个好年呢！”

&esp;&esp;肖氏在店里看了看，问了问价格，发现常买的几样米粮价格均有上涨。白米一担涨了近两百文，黄面每斤也涨了半文钱，剩下各类粗细粮涨幅不一。

&esp;&esp;肖氏没想到粮食涨价这么快，试探性地问孙胖子，“孙老板，我才几日没来，粮价变化这么快啊！”

&esp;&esp;“哎哟，李太太，您不晓得。就昨儿那场大雪，路都堵了，外地的粮都运不进来！可不就得涨嘛！”

&esp;&esp;怕肖氏不信，又劝诫道：“不是我哄骗太太，您是多年的老主顾了，我跟您说实话，年前，这价格是下不来了。咱们城里还好一些，城外的、京郊的，房屋都倒塌了很多，一些家里贫寒的，冻死饿死的都有。咱们这还是京城呢，再往外去，更不好说了。”

&esp;&esp;肖氏听到这话，判断粮价还会继续上涨，想到自己正好多带了些钱，预备多买一些。

&esp;&esp;她回身与李家兄弟商量，李承祖道：“婶娘所虑甚是，有备无患。后面大雪封路，年关又近了，东西都紧俏的很，咱们趁着刚刚下雪，多买些，省得到后面，还得花更多的钱！”李承业也赞同母亲和堂兄的话。

&esp;&esp;肖氏征求了李承祖的意见，算是两房人都同意了，公婆即使有微词，也要顾及李承祖的颜面。

&esp;&esp;三人买了三百多斤粮食，有白米、白面、玉米面，还有一些豆类。孙胖子见他们买的多，特地派了两名伙计帮忙送到家里。

&esp;&esp;这边厢，李姝拿出三郎的破袜子，仔细研究了一翻。袜子上有几个连着的破洞，若一个一个地补吧，太费事，一起补吧，好大一块补丁巴在上面，太丑了。

&esp;&esp;李姝想了半天，决定把袜子上破破烂烂的一大块全部剪掉，找一块同色的布，从边缘用小针细细缝好，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esp;&esp;说干就干，李姝问张氏要了块同色的布，按照肖氏教的针法，仔细缝好了。再把边缘接头处从内里缝一圈，省得里面喇肉。

&esp;&esp;待肖氏一行归来，张氏听说外面大雪封路、粮价上涨，双手合十念了几句佛，对三人多买粮食的事情，未置一词。

&esp;&esp;李姝听了肖氏的描述，暗自惊心。肖氏忽然话锋一转，问起袜子来。李姝老心老肺，也不像丽娘一样脸皮薄，把自己歪歪扭扭的作品拿给肖氏看。

&esp;&esp;肖氏仔细看了看，觉得李姝脑子活，初尝试寸缕难得

&esp;&esp;一夜安稳，李姝睡了个好觉。

&esp;&esp;第二天一大早，她被丽娘起床的动静吵醒，丽娘穿好衣服，嘱咐妹妹，“你再多睡一时，外面冷得很，起来时穿那件厚棉袄。”

&esp;&esp;李姝笑着应她，“阿姐，我也起来了。今儿我要开始跟你学纺线织布了。”

&esp;&esp;丽娘听妹妹这样上心，心里高兴，“之前因你小，阿娘怕你手指做粗了。既开始学，可得用心学，咱们虽比不上悦姐姐和苗姐姐，好歹也不能让人说咱们小二房的姑娘不通家务。”

&esp;&esp;丽娘是个传统的好姑娘，李姝心里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学些技能也是好的。让她觉得为难的是，自己对纺线织布一窍不通。

&esp;&esp;“阿姐，这活难不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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