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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节（第3页）

&esp;&esp;杨家在朝已有根基，如果再出来个诞有皇嗣的妃嫔，那毫无疑问将更有势力。

&esp;&esp;“但杨家又为何要暗中送女进宫？而不是大大方方进行？”

&esp;&esp;当年被忽略掉的旁枝末节，此刻都被挑了出来。皇帝神色未动，但置于膝上的左手已经缓慢握紧起来，“杨家不可能拥有瞒天过海悄悄送个人进东宫的本事。要么，你是在暗示朕，杨家把小姐送到东宫，是先帝与废太子一党早有的预谋。”

&esp;&esp;“臣岂敢亵渎先皇？但是就如方才皇上所言，宫闱森严，若无先帝允准，杨家不可能做到。废太子即便身为太子，也不能越过先帝行事。所以，也许先帝也未知此事，而是当时废太子与杨家有了约定，由废太子出面向先帝讨个允准，如此小事，先帝便未做阻拦。至于废太子为何这么做，臣以为应该正是为了拉拢杨家帮他。而杨家之所以有这个资格，臣以为正是因为杨肃趁职务之便，接触到了太祖皇帝藏于宫中的那批矿藏记载。”

&esp;&esp;皇帝凝坐片刻，微微沉息：“杨家？”

&esp;&esp;“朝中的矿藏，一直都由工部经管。杨肃作为工部侍郎，他具备条件。”

&esp;&esp;皇帝沉默下来。随后他问：“你又何以肯定这个杨燮就是真正的遗腹子？”

&esp;&esp;“当年东宫所有有名有姓的宫人，姓杨的并不多，而且都各有归途，这是直到如今都可查的。但唯独工部侍郎府暗中送进去的这个杨氏，具备诞下遗腹子的时间，以及拥有保护这个孩子的条件。杨燮的母系就是杨肃一族，合情合理。”

&esp;&esp;皇帝默然半晌，缓声道：“按照宫里的规矩，也的确不是谁都有资格怀上皇嗣。”

&esp;&esp;苏绶深揖首，再道：“昨夜里臣深思熟虑，认为杨燮姓杨不会是偶然，再加上之前他又曾夜闯天牢，还有朝臣为内应接应他，臣猜想他位份不低。在常蔚一案中处于比常蔚还高的地位，且还刚好姓杨，臣便作了大胆猜测。”

&esp;&esp;皇帝听到此处，神色已然恢复平静。只是眉目之间仍是凝重：“杨家跟照朕所知的讯息，这批矿藏舆图应该一直都在宫中，太祖皇帝不可能让其流落在外，虽则持有仇恨

&esp;&esp;“原来如此。”他定坐片刻，缓缓出声，“即使只是一双眼睛，二者也如此之像，难怪你会有此猜测。”

&esp;&esp;稍候他又展开看了两眼，然后道：“所以说，薛容一案里伏诛的并非真正的逆贼，这个唤做杨燮的才是。他们果然耍的一手好计谋，在天子脚下翻云覆雨，这是根本就没把朕放在眼里。当时留着常蔚不杀，朕还真是做对了。”

&esp;&esp;苏绶把头垂低了些。

&esp;&esp;皇帝看了眼他，又说道：“放走了杨燮，你打算怎么做？”

&esp;&esp;苏绶微凝神，抬头道：“常蔚背后除去杨燮，还有一人不可忽视，便是那夜里在天牢之中接应杨燮之人。太祖皇帝隐去的那批矿藏原本应该无人知晓，但根据皇上前番所得消息，杨贼们很可能已在盯住这批矿藏。此人身着朱袍，足见在朝中已浸淫许久。这矿藏的消息，如若不是杨肃传给了杨燮，那么必定是此人自朝中借公务之便获知。按照常理，杨燮能隐藏至今，且筹谋到目前地步，一定有人在朝中照应，这个人，就是比常蔚更有权力的朱袍人。所以此人露面之前，捉到杨燮，也不算破案。”

&esp;&esp;皇帝负手凝视窗外，身后交握的双手不停在摩挲，看得出来内心正在斟酌。

&esp;&esp;一会儿他道：“放走杨燮，若他们再不出手了呢？”

&esp;&esp;苏绶目光深深：“他们不露面，臣也定会想办法让他们出手。”

&esp;&esp;皇帝道：“你待如何？”

&esp;&esp;苏绶沉默了一下，说道：“臣打算还是从常贺这边下手。”

&esp;&esp;皇帝挑眉：“常贺？”

&esp;&esp;……

&esp;&esp;被架回院里的常贺怎么进屋的，就怎么样在屋里坐了一夜。

&esp;&esp;鸿福曾进来送过热衣和干净衣裳，他视若罔闻，便也出去了。

&esp;&esp;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常贺知道自己，还有父母的行径算不得堂堂正正的君子，但兽畜尚有舐犊之情，常蔚大难临头，原本可以逃得生路，却仍是把唯一的生机留了给他，母亲怀胎十月将他生下，多年来无时无刻不盼他平安顺遂，他们对外人而言或许不是好人，但对他常贺，恩重如山。

&esp;&esp;给自己筹措亲信，是他为自己的前路所做的谋划，但是营救母亲，也是他计划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母亲却死在他面前，他苟活了下来，却把亲生母亲送上了绝路。与其如此，他倒宁愿死在韩陌手下，或者说，杨燮以他的弟妹当肉盾他都不会如此愤怒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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