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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山藤。&rdo;长生心想，它可是辟邪祛病最佳圣物。蛇皮绞索编的，还在蛇血里泡了泡‐‐晾了好多天才把血腥气散尽。才不告诉你。正担心他还要追问，低头一看，嘴角含着笑意，已经睡着了。狭路相逢直到第二天下午，四个人才背着满篓的鲜菜干果糍粑腊肉，在全寨男女老少盛情挽留声中离开。黄昏时候，找了一处砍柴人歇脚的茅亭休息。刚把火生起来，长生忽道：&ldo;别说话。&rdo;侧耳听听，两下扑灭火堆，烧焦一头的树枝塞进灌木丛深处，又抓起一把土撒在刚刚生火的地方。&ldo;有人来了？&rdo;&ldo;不止人，还有马。&rdo;长生脸色凝重。其实最要命的，是他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久违的乡音了。子释吃惊：本地山民从不骑马，是什么人这个时候骑着马进了山？四人手搭凉棚站在茅亭一侧，从树缝往下看。果然，人语马蹄声传来，似乎不在少数。打头几个出现在路口，居然是夏人士兵。紧接着，让兄妹三个更吃惊让长生无比心惊的情况出现了：跟在夏兵后边，摇摇晃晃骑在马上的，赫然是一小队西戎骑兵！按说西戎兵上了马，&ldo;摇摇晃晃&rdo;这种词完全不可能用在他们身上。无奈这见鬼的山区，羊肠小径，左右曲折，上下颠簸。到了狭窄逼仄处，还得下来牵着马走，弄得心情极为不爽。他们一边骂骂咧咧下了马，一边抬脚踹前边带路的夏人降卒。四颗心立刻提了起来。长生转头看看：一侧是高崖，一侧是深谷，野草长藤，杂树丛生。不是没有地方躲，然而急切之间，不知深浅，说不定反而出事。子释眯起眼眺望一下，低声道：&ldo;照这个速度，还得一会儿才能上来。&rdo;在亭子里转了个圈，忽然探出身子，倚在栏杆上，努力向下张望。长生一把拦腰抱住，压着嗓子在他耳边吼：&ldo;不要命了你！&rdo;&ldo;你下去看看。&rdo;子释指着亭子底下，&ldo;我觉着，这下边，两块石头之间，好像有能待人的地方。&rdo;四角茅亭，两条腿支在山道边，另外两条腿架在凌空伸出去的两块大石头上。长生攀着亭子沿儿翻了下去。不一会儿，小声道：&ldo;把竹篓递给我。&rdo;兄妹三个齐心合力，先递东西，然后递人，全部安全转移。两块大石头恰好斜面相对，底部连接，形成一个三角形的空隙，四人堪堪缩在里头。西戎话夹杂着或标准或走调的夏语在空谷幽壑中回荡，越来越清晰。仅有的信息已经足够得出结论：他们是进山来抢粮的。当然，听在长生耳朵里，内容要丰富得多：这些西戎兵是去年被义军刺杀了的千户领虞良的手下。虽然大王子曾经红着眼睛赌咒发誓要为虞将军报仇，但虞良手下两千人马被打散分到其他各部后，很快成了没娘的孩子，待遇明显下降。楚州其他地方粮食搜刮得差不多，上头打起了山区的主意，派到山里找食的几乎全是虞良旧部。他们分成若干小队，由本地忠勇军（符杨命令把投降的夏军统编为&ldo;忠勇军&rdo;，取其弃暗投明，忠勇可嘉之意）领路。遇上散户或小村寨，直接就扫荡了。扫荡不了的，探明路径，领着大部队再来。这一队人心中十分不平，再加上几乎走了一整天，还没见到传说中的村寨，难道要在这深山野外耗一夜不成？个个暴躁不已，又叫又跳。带路的夏兵畏畏缩缩：&ldo;只有一个……一个山头了。&rdo;子释对长生道：&ldo;还来得及，你现在马上回去，给宝翁族长传个讯。&rdo;长生不说话。钻出去吊着石头看了片刻，再进来，已然有了决断。&ldo;一共十七个，五个夏兵，十二个西戎兵。&rdo;摸摸腰间箭袋，&ldo;就地解决了吧。&rdo;子释知他不放心自己三人：&ldo;我们躲在这儿，不会被发现的。&rdo;&ldo;西戎兵既已到了这里，往后只怕越来越难走。总得让子周和子归练练。这个数目不多不少，机会难得。&rdo;不再看他，对双胞胎道，&ldo;子归，你留在这儿，负责前头五个夏兵。子周跟我来。&rdo;进山之后，从山民手中买了弓箭猎刀，两个孩子也装备上了武器。男孩儿又紧张又激动，手心冒汗，脚步发虚。长生抓着他胳膊带上山崖，攀着树枝停下：&ldo;你是愿意杀人，还是愿意射马？&rdo;&ldo;啊？&rdo;&ldo;杀人呢，得保证不留活口。射马呢，得保证没有跑掉的。&rdo;听着长生哥哥平缓的语调，子周镇定下来。此刻既不是兴奋的时候，也不是害怕的时候。想想道：&ldo;杀人肯定做不好。我射马。长生哥哥不是说过，马通人性。有人牵着，万一不中要害，受痛之后，也多半往侧面冲。肯定跑不了。&rdo;‐‐侧面深谷，马儿掉下去断无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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