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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章听了这话，心如铁石，依旧是吃。葛啸东伸手揉着他的肚子：&ldo;我看你还不如前两年讨人喜欢了。&rdo;顾云章这回停了筷子，头也不回的问道：&ldo;那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rdo;葛啸东愣了一下，随即换了一副酸溜溜的声气问道：&ldo;怎么，看白喜臣当了副官，你眼热了？&rdo;顾云章听出了这话中的讥讽，就把目光又放回了饭碗中：&ldo;反正你总不能留我一辈子。&rdo;&ldo;怎么不能？&rdo;&ldo;我长大了。&rdo;葛啸东满怀恶意的笑起来：&ldo;你就算是老了，我也还是喜欢！&rdo;顾云章犹豫着想了片刻，后来就迟疑着把最后一口饭送进嘴里：&ldo;我不想当副官，你放我走吧。&rdo;葛啸东心中鼓起一股子怒火，但是压抑着不肯怒形于色：&ldo;你出去了能干什么？&rdo;顾云章实话实说：&ldo;我总能有办法活下来。&rdo;葛啸东冷笑一声：&ldo;什么办法？偷鸡摸狗卖屁股？&rdo;顾云章早被他骂惯了，所以听了这话也不动容，径自去夹菜吃。葛啸东又恶狠狠的说道：&ldo;死心留下来吧！你敢起别的心思，当心我废了你！&rdo;顾云章发现那军医的话，说的对也不对。那话放在旁人身上，的确是没有错‐‐白喜臣作为一名小勤务兵，伺候几年后不就生了副官？况且他不过是干些杂活罢了，平时可未见得受到什么特殊的宠爱！不过放到自己身上，那结果恐怕就不能令人乐观了。经过两年的成长，他早就不是当初那单薄幼小、不辨男女的模样了；可葛啸东并未因此而在床上放松了他；听晚上那话，似乎也并没有要放松的打算！可他实在是受不了那桩事了，葛啸东的拥抱亲吻常常会让他厌恶到作呕的程度。入夏时节，葛啸东接到师部命令，带兵绕过邻县，进入白水山中剿匪去了。葛啸东走了两天，顾云章在院内吃饱喝足，开始思索起逃走事宜。绝望顾云章想跑，可葛宅不是那种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他被禁锢了这许久，对外界已然有些生疏，更是不敢轻举妄动。葛啸东知道他不是盏省油的灯，而且现在人大心大，愈发不安分；故而在临走前就在宅子前后布下卫兵，又留一名副官一天两次的前来检视，生怕他会借机生事。顾云章终日守在院子里坐井观天，也想不出什么妥善法子来，后来就决定还是趁夜跳墙，跑了再说！葛啸东，因为房里养着个顾云章，所以任何什物都不敢乱放，生怕被他拿去作怪。顾云章翻检许久，连一枚刀片都没能找到；想要弄点钱呢，更是无影无踪。无奈之下，他只好在晚饭时偷偷留下了几个红豆馅儿的豆沙包，权作离家之后的干粮。入夜之后，他果然鬼鬼祟祟的走出房门，顺顺利利的越过几重砖墙，在外面小街上落了地。他上次出门，还是揣着大子儿买鞭炮那一回，算起来都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孤零零的站在街上，他眼看四周无人，一片空旷，忽然有些茫茫然的迷失了方向，不知该往何处去。闪身靠在墙上，他定了定神，随即沿着小街向前快步跑去‐‐他心跳的很剧烈，千分恐惧之余是万分狂喜，因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那种梦魇一般的囚牢生活了！顾云章从不见人，所以外界也不晓得葛团长这宠儿的模样。他在远离葛宅的僻静处停下来藏匿了，等到天明后才若无其事的走上大街，像一般行人一样通过城门，走向广阔天地。一路上吃掉了那几个豆沙包，他安顿好肚子，又见后方并无追兵，就渐渐懈怠了精神，滋生出了游山玩水的闲心。他与世隔绝太久了，这时走在乡间路上，看见什么都觉着新鲜有趣；后来到了正午时分，他又累又渴，周围也无水源，正是着急的时候，却是天无绝人之路，他在路旁发现了一颗老树。这老树是本地常见的，各村都有不同叫法，一到夏季便结野果，那果实味道平平，但也无毒无害，能够果腹。他见这老树年深日久，高大茂盛之余枝杈四处伸展，十分适合攀爬，便手足并用的上了树。他许久没有爬过树，坐在树枝上吃了一个果子，他觉出了趣味，就像一般淘气少年那样变成野猴子，悠荡着继续向上。及至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他向下望去觉着有点目眩了，这才稳稳当当的坐下来，将两条腿垂下去摇晃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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