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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第3页）

&esp;&esp;一靠近疗养院叶辞就难掩焦虑，路过便利店时想让司机停下放他去买包烟，话没出口，条件反射地想起那一幕，霍听澜的薄嘴唇含住那截濡湿微瘪的过滤嘴，白烟掠过漆黑的眉眼

&esp;&esp;语气与神态都沉稳，确实是修理不听话小孩的架势。

&esp;&esp;除了就着半截烟吸的那一口。

&esp;&esp;下次再被我抓到

&esp;&esp;再抓到会怎么样？

&esp;&esp;难道还会接着抢他抽到一半的烟，自、自己抽么？！

&esp;&esp;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大约是好奇，叶辞忽然后悔当时打断了霍听澜的话。

&esp;&esp;当然，他也没胆子以身试法。

&esp;&esp;而且他本性老实，一旦承诺了没下次就真的不好意思偷偷买烟抽了，纠结了这么一会儿，车已经在疗养院停车场停稳了。

&esp;&esp;一周两次，周六周日的下午或晚上，霍听澜会派司机送他来疗养院看妈妈，具体时间由叶辞自己决定。

&esp;&esp;叶辞没对他明说，但霍听澜大约是心里有数，知道叶辞怕这桩婚事刺激到病中的母亲，因此从不曾要求以叶辞先生的身份陪同探望。

&esp;&esp;三楼是高级病房区，往日都静悄悄的，结果今天电梯门一开就是兵荒马乱的一幕撞进叶辞眼里。

&esp;&esp;这层楼有患者离世了。

&esp;&esp;走廊上停着一张急救床，被子勾勒出一圈人形，被疾病折磨得干瘪，显得扁，伶仃的一条，白布遮面，已没有生气了。

&esp;&esp;几个家属在一旁嚎啕大哭，有个壮得像棕熊似的alpha大汉，跪趴在对他来说窄小得滑稽的急救床边，哭得像个伤心的小孩儿。

&esp;&esp;妈

&esp;&esp;他没有妈妈了。

&esp;&esp;残阳抹在遗体遮面的白布上。

&esp;&esp;那么红，那么荒凉。

&esp;&esp;叶辞撇开脸，心脏沉得像要坠进胃里，他疾步走进叶红君的病房关门落锁，将那片荒红与死亡隔离在门外。

&esp;&esp;幸好，叶红君没醒。

&esp;&esp;她不会听见走廊上的动静。

&esp;&esp;不知是不是叶辞的错觉，叶红君好像比上周还削瘦了点，瘦得脱相，颧骨像是脂肪与血肉退潮后浮显的两片浅礁，突兀地撑起青白的肌肤。

&esp;&esp;被认回楚家时，叶辞向楚文林提过不少要求，他用楚文林的钱带叶红君辗转过一线城市的几所顶尖大医院，也请业内一号难求的专家们会诊过，那种昂贵的进口针剂也一直追着打，各种被确认可靠的治疗方案已经都尝试过了。

&esp;&esp;可叶红君清醒的时间好像越来越短了。

&esp;&esp;叶辞抽掉花瓶中半蔫的石竹，插上几支鲜嫩的康乃馨。

&esp;&esp;捏着茎秆的指尖因走廊中的那一幕后怕得直抖。

&esp;&esp;今晚回去了一定得问问霍叔叔。

&esp;&esp;万一他正好有别的门路呢。

&esp;&esp;区区相识两个月而已，可霍听澜就好像是他此生一切厄运的终止符以及一切好运的起始，像一种冥冥中的注定。

&esp;&esp;那么有没有可能，母亲重病，这段他人生中最大的厄运也会被霍听澜扭转？

&esp;&esp;叶辞定了定神，不敢让自己想太远，免得失望。他将手里的石竹花扔进纸篓，坐到床边牢牢握住叶红君细弱的手，轻轻叫了声：妈妈

&esp;&esp;他这么大的男孩子，少有用叠字称呼妈妈的，他平时也不太好意思这么喊，还是喊单字更自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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