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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牡丹蜷在蒋长扬的怀里，八爪鱼似的紧紧揪着他的衣服，贴着他，搂着他，就像是一个离不开父母的孩子。蒋长扬伸着手臂由她压着，苏麻的感觉从指尖一点点地顺着手臂往上爬，犹如蚂蚁钻咬一样，难受得很，他却没有收回手臂的打算，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地盯着绣了百子嬉戏图的帐顶，默默地盘算着。翌日，林妈妈坐了驴车，掐着点到了汾王府，请人通传进去没多久，就有人出来请她进去：&ldo;王妃这会儿刚好有空，让妈妈进去。&rdo;没想到会这么快，这其实也说明王妃真是喜欢牡丹的。林妈妈因为昨日遭遇惊险而显得有些灰暗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丝亮色，她认真地打理了一遍衣饰，端正了神色，稳稳重重地跟着来人往里走，目不斜视，耳不旁听，一言一行千般谨慎，万般小心，只怕一不小心就给牡丹丢了脸。王妃刚用完早膳，正在廊下逗雀儿，身边珠围翠绕的，一大群中年的，年轻的，年幼的美人儿，个个欢声笑语，香味儿老远就能闻得见。看到林妈妈过来，都笑说：&ldo;有客人来了。&rdo;接着就纷纷告退，只留了林妈妈见过的陈氏在一旁陪着。&ldo;给王妃请安。给夫人请安。&rdo;林妈妈稳重地行下礼去，把要同汾王妃说的话又暗自在心里过了一遍。汾王妃和颜悦色地道：&ldo;起来罢，你是丹娘的ru母吧？&rdo;又吩咐莺儿：&ldo;给她个座。&rdo;&ldo;谢王妃赏。&rdo;林妈妈不敢坐，拘束地站了，把来意说明，按着牡丹的话，只字不提闵王，只着重形容当时的凶险。汾王妃沉静地听她说完，道：&ldo;我昨日听人说有牛发狂在街上伤人，却没想到你们也碰上了。你家夫人没什么大碍吧？&rdo;&ldo;没什么。&rdo;林妈妈含笑隐晦地提了下牡丹有身孕了，所以要将养一下的意思。汾王妃表现得很欣喜，说了恭喜的话打发林妈妈回去，又说稍后会让人去看牡丹。林妈妈的任务圆满完成，高高兴兴地告退。纷纷汾王妃摸了摸头上的钗子，叹道：&ldo;又来了么？&rdo;又要开始了，这一次不知道又会死多少人。好端端的会遇上这种事，说不得与蒋长扬这段时间做的事情有着莫大的关系。陈氏莫名其妙：&ldo;娘，什么又来了？&rdo;汾王妃这才想起身边的人不是精通时务的大儿媳，而是不理世事的陈氏，便笑了笑：&ldo;没什么，我在想，丹娘来不了，不知国公府会让谁陪蒋云清来？&rdo;&ldo;兴许高老夫人会亲自出马也不一定。&rdo;陈氏听到蒋云清的名字，脸色微沉，却不愿意当着汾王妃的面表现得太明显，毕竟她知道，汾王妃对小四的关心爱惜丝毫不亚于她。汾王妃道：&ldo;高氏花样太多，我是不希望她来。&rdo;陈氏便道：&ldo;那不如改个时候？&rdo;这一改时候，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原来她对蒋云清印象还不错，可后来又听家里人说国公府怎样，心里就有些不舒坦，带上了些成见，可那也还不至于到讨厌的地步。但自从蒋云清打过小四之后，她是真正地讨厌起蒋云清和国公府的人来了，就当别人都是傻子，就他国公府的人聪明呀？蒋云清今日敢动手打小四，也难保日后不会。汾王妃知她心中所思，便笑道：&ldo;小四的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其他机会也不太适当。也不是家里不好，就生不出好女儿来的，让她来，咱们好好观察一下，再作定论。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小四长这么大，你见过他对谁这样么？没有吧？&rdo;汾王妃呵呵地笑起来：&ldo;我们的小四竟然会怜惜人了。而且也不会吃亏呢。&rdo;这倒是实情，小四仿佛没有多余的情感，一直都和所有人隔着一层，包括她这个亲娘也是如此，长这么大，的确是第一次见到有这种事情发生。作为母亲，她不喜欢任何对小四不好，动手伤害过小四的人，但作为母亲，她却也希望能够有人帮忙改变小四，帮助小四长大。想到此，陈氏微笑起来：&ldo;那母亲说怎么办才好？&rdo;汾王妃道：&ldo;还是要落在丹娘身上，你看这样如何？你替我跑一趟，去看看她，看她的身体如何。如果真的是需要将养，那也就算了，恭喜她有喜。若不是，而是别的原因，你就说到时候我派车来接她，我的车舒适，最适合她这样的人坐了。&rdo;若是因为旁的原因，坐了汾王府的车谁还敢多事？陈氏愁兮兮地道：&ldo;这样不太好吧？她的ru母已经说了她不好，咱们还这样，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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