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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第2页）

&esp;&esp;他体内中的毒已经发作，可他依旧有几分余力。

&esp;&esp;这样的关头，卫如流没有反抗，没有动作。

&esp;&esp;他竟只是笑了一声。

&esp;&esp;“给我下了绝无解药的刑狱司剧毒还不够吗？”

&esp;&esp;“你在身体各处下毒，以身做饵，用自己这条命设局杀我，就当真如此恨我？”

&esp;&esp;黑暗中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听到那如鬼魅般的沙哑笑声在屋内响起：“若是觉得不够解气，那就继续。”

&esp;&esp;握着刀的手没有受到这些话的影响。锋利的刀如捅纸一般，轻松没入血肉之间。

&esp;&esp;从头到尾，卫如流都在笑看着这幕，好整闲暇的模样。

&esp;&esp;就仿佛……是在欣赏自己如何死去。

&esp;&esp;也像是在欣赏这位贵女第一次出手杀人的姿态。

&esp;&esp;刀一捅到底，然后，被人用力拔出。

&esp;&esp;鲜血喷溅散开。

&esp;&esp;血色晕开新娘子精致的妆容，刀柄照出慕秋冷漠到极致的眉眼。

&esp;&esp;就在刀尖将要抽离卫如流身体时——

&esp;&esp;他竟一把钳住慕秋手腕，反将刀柄一点点，慢慢推回他的身体里。到最后，冰凉刀尖再次全部没入滚烫心脏。

&esp;&esp;接连两次被捅穿心脏，卫如流的声息已经越发微弱，温热的血液从他身下蔓延，混入那床绣有鸳鸯戏水图纹的大红褥子上，触目惊心。

&esp;&esp;“如果只是单纯和我同归于尽的话，好像确实不算报了慕家的仇。”

&esp;&esp;“你亲手捅我一刀。”

&esp;&esp;“我自己，再送你一刀……”

&esp;&esp;血腥味充斥着慕秋鼻尖，而他渐低的声音，死死缠绕在慕秋耳畔。

&esp;&esp;

&esp;&esp;轰隆——

&esp;&esp;惊雷声在扬州城上空响起。

&esp;&esp;暴雨倾盆，转瞬而至。

&esp;&esp;一栋一进制的老旧院子里，慕秋的身体不知何时蜷缩在了一起。额头密布着一层薄汗，颊侧碎发被汗濡湿后，紧紧贴在她苍白的脸上。

&esp;&esp;她的牙关咬得极严，长翘睫毛剧烈颤抖片刻，终于缓缓掀开，露出那双素来剔透的眼睛。

&esp;&esp;只是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多了些许血丝，整个人笼罩在倦意和仓惶之中。

&esp;&esp;“这个梦……”

&esp;&esp;慕秋从床上坐起，将两只手举到眼前，左右翻转着细看。

&esp;&esp;这两只手纤细白净，骨节分明，一看就是不曾习过武杀过人的手。

&esp;&esp;可是刚刚那个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真实。真实到慕秋还能回忆起鲜血的粘腻温热，以及一个生命在她身下逐渐凋零的可怕。

&esp;&esp;梦里的慕家发生了什么祸事，以至于会落得这般下场？刑狱司少卿卫如流又是何人，为何会如此清晰地出现在她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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