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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9（第3页）

&esp;&esp;你看。

&esp;&esp;司夜并不介意告诉他，手一抬，指向某个方向。

&esp;&esp;白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esp;&esp;一尊厉鬼雕像，脚部环绕了一圈浑浊的红云。

&esp;&esp;雕像口中不断往下流落旁侧的黄泉水，水落下面雾蒙蒙没有实体的平地，很快消融干净。平地远处，几株幼小的忘情花正慢慢绽开花苞。

&esp;&esp;白言一愣：那红云莫不是

&esp;&esp;司夜：没错，正是数万年前，葬身于星辰大阵的神女崎雲。

&esp;&esp;白言讶然不已：这崎雲竟留有本体在鬼界？

&esp;&esp;司夜淡淡道：做错事，自然不该一直错下去。

&esp;&esp;他看着那辽阔荒地上的忘情花：有因必有果，待忘情花铺满这片荒原，崎雲便将重生转世，而我，也能得到解脱，允许自己离开鬼界。在此之前，我会一直守着这里。

&esp;&esp;白言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那陆醒，可知神女崎雲尚有一线生机？

&esp;&esp;司夜喟然长叹，同他并肩而立桥上，一起看向昏黄色的忘情花：

&esp;&esp;受黄泉水万年灌溉，忘情花百世飘香，即便重生，过去的，旧情痴愫，早已忘却。星辰大阵可杀人，亦可改变命格，我暗中篡改了桃花星星象，神主陆醒，如今居于青花坞水木河宫中，伴其徒儿喝酒赏花，这数万年前的记忆，要随他那举世无双的容貌，永远留在过去了。

&esp;&esp;白言若有所思道：虽遗憾，对他们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esp;&esp;二者皆非当初的模样，不如将一切美好或悲哀的记忆，都葬在过去的时间长海长海中。

&esp;&esp;他想到了紫盈。

&esp;&esp;忘却一切，重修人身，对其而言，未必不是好事。

&esp;&esp;他知道自己从诞生便备受天道与众神宠爱的妹妹，花费了多大的勇气，才敢拿性命与道途作赌，赌她一定能帮助那邪神复活。

&esp;&esp;白言又想起数万年前，那与他好友黎钧长得一模一样的魔皇孟沧，屈膝恳求他代保管铃铛的一幕。

&esp;&esp;他知晓那魔与黎钧的关系，忌惮对方魔身的同时，又从一面之缘中，深深在心里确信，他们是相同的：

&esp;&esp;不论神魔，他们都为了守护某种认定的东西，决然而执着，哪怕燃烧自己，只为那一瞬成功的幻象。

&esp;&esp;他妹妹和孟沧都是这样的人。

&esp;&esp;他不是。

&esp;&esp;故他聪明地在最初心意颤动之时，便毫无犹豫掐断那生长的幼芽。

&esp;&esp;那记忆中惨烈的大战战场，湖绿长袍裹挟的神袛，嚣然长笑，惊鸿一瞥。

&esp;&esp;午夜梦回，偶尔想到那时心下的感触，是微微的灼痛，带着一丝迟来的遗憾。

&esp;&esp;他不后悔。

&esp;&esp;掐断臆想时不后悔，距今多年，依旧不后悔。

&esp;&esp;鬼界传言，极西界门附近忘川河滩是不能靠近的，连魔主寒冥，都吩咐府内众鬼将，不管那里发生什么，都务必装作没看到，不知道。

&esp;&esp;这日，却有一身着绯色长袍的清隽少年不管不顾，步入河滩之中。

&esp;&esp;龙儿？司夜带着惊喜的呼唤声，显形。

&esp;&esp;太珈翻了个白眼给他看：说了多少次，别叫这么肉麻。

&esp;&esp;司夜靠近他，苦笑着摸了摸他额头上短短小小的龙角：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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