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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节（第2页）

&esp;&esp;act6·夜行

&esp;&esp;念头悄然升起的刹那，便已经反应了过来。

&esp;&esp;——还有谁？

&esp;&esp;不会有谁了。

&esp;&esp;

&esp;&esp;陆九霍然起身，跨步到了门前。

&esp;&esp;在楚母去世后，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楚歌在哭。

&esp;&esp;那时候楚歌心神不宁而失魂落魄，待得医生说出那个沉痛的结果后，就像是把他的情绪与眼泪都悉数带走了。

&esp;&esp;只剩下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行将就木。

&esp;&esp;陆九心中酸楚，劝他想哭就哭出来，可楚歌大睁着眼。一双眼里血丝遍布，怔怔的望着他，却不肯哭。

&esp;&esp;当时陆九还以为他是足够坚强，还想着他早点走出这片阴影，后来才知道，是自己大错特错。

&esp;&esp;分明是伤心到了极处。

&esp;&esp;绝望了，麻木了，连哭都哭不出来。

&esp;&esp;

&esp;&esp;陆九推开了门。

&esp;&esp;啜泣声再也没有了遮掩。

&esp;&esp;黑暗的阴影中，床上的那个阴影正在不断地颤抖，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外界传来的动静。

&esp;&esp;陆九走了过去，越是靠近，啜泣声就越是清晰，那其中夹杂着无限的恐惧与痛苦，教人听着都心中一紧。

&esp;&esp;他大步上前，轻轻拍着楚歌的面颊，触手满面冰凉。

&esp;&esp;泪水横泗。

&esp;&esp;“醒醒，别哭……”

&esp;&esp;床头灯下，那双眼睛紧紧地闭着，嘴唇微微嚅动，发出了模糊而破碎的音节。

&esp;&esp;他的整个人都在痉挛，手脚不自觉的抽搐，就像落入了风暴漩涡中的溺水者，又像被困在梦魇中、无法走出的人。

&esp;&esp;陆九拍着他的面颊，却没有什么效果，万不得已，终于在虎口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esp;&esp;剧痛的刺激，终于教人醒来。

&esp;&esp;迎来的目光蒙昧，失魂落魄的茫然。

&esp;&esp;

&esp;&esp;楚歌又在做梦了。

&esp;&esp;他其实很少梦到以前的事情，因为早已经模糊不清。大多数时候，他的梦境都怪诞不羁。

&esp;&esp;然而偶尔也有并不那么怪诞的时候。

&esp;&esp;他梦到了一个小小的孩子，梦到了一个雷电轰鸣的暴雨夜，梦到了僵硬而冰冷的躯体……

&esp;&esp;有数不清的画面，数不清的碎片。

&esp;&esp;那个又瘦又小的孩子渐渐长大，成了少年，但是他的胳膊仍旧细的好像一掐就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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