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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2页）

&esp;&esp;我点点头，无心多说：“嗯。”

&esp;&esp;三言两语把二百五打发回去，我强忍不适跑回教室，刚要推开后门，我脚步一顿，刹了车。

&esp;&esp;后门的小玻璃窗刚好和我眼睛齐平，为应付上面检查擦得很干净，我不费力气就能窥到教室里的一切。

&esp;&esp;快落山的太阳黄得晃眼，光途径大块的玻璃投进教室，黑板上还是昨天最后一节数学课的板书，值日生忘了擦。

&esp;&esp;位置上都是空的，桌子上摞着成堆的书和练习册，窗户打开三指宽的缝，谁五毛钱一沓的草稿纸摊在桌子上，被挤进教室的晚风吹得一页翻过一页，能猜到薄又干硬的纸质正在细碎作响。

&esp;&esp;裴雁来正半倚在窗台边，他背着光，我看不清表情。

&esp;&esp;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esp;&esp;这人个子不高，身材瘦削，站在裴雁来旁边更像是一拳就能捶倒。他背对着我，留着长发，松松散散地扎了一个马尾，在对裴雁来说什么，只是我听不清。但从肢体语言看，他情绪有些激动。

&esp;&esp;班里只有一个被破格允许留长发的男同学，辨识度相当高。

&esp;&esp;是孙汀洲。

&esp;&esp;挺怪的，两人明明没什么交集。

&esp;&esp;精神鸦片很强大。我一时眼睛也不觉得疼，侧着身子听墙角，一声不响地贴在窗户边扮演壁画。

&esp;&esp;但这教室设备破归破，隔音做得还不错。我什么都没听见，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esp;&esp;推门而出的是孙汀洲。我不想躲，就像抓小三的原配，心怀微妙的底气，直直和他撞了个脸对脸。

&esp;&esp;我比他高，看他的时候要低头。

&esp;&esp;他脸色微妙，不好形容，像在深思，又像是在愤懑。突然撞见我，他明显短暂地慌了阵脚，但不动声色打量了周遭一圈后，他又缓缓露出笑脸：“是你啊。”

&esp;&esp;这位演电影的哥哥变脸功夫真的可以，只可惜骗不了我。

&esp;&esp;我没什么表情地回了一句：“是我啊。”

&esp;&esp;他脸色微僵：“……时间差不多了，那我先去操场了。”

&esp;&esp;我推开门，和他错身而过：“不送。”

&esp;&esp;听这急促的脚步声，孙汀洲应该是走远了，痛感重新回到双眼。

&esp;&esp;我难以掩饰狼狈的姿态，蹿回座位，猴急地从包里摸出眼药水。

&esp;&esp;但明明是轻车熟路的事情，老天今天却偏偏和我作对。我越着急，眼睑就绷得越紧，药水从眼眶挤出去，滑到睫毛上脸颊上，就是不去它该去的地方。

&esp;&esp;不敢去看裴雁来，我仰天骂了句脏。

&esp;&esp;眼药水瓶突然被人拿走。

&esp;&esp;我还没反应过来，裴雁来就站到了我的身后。

&esp;&esp;此刻他嘴巴在上，眼睛在下，我意外地想，纵使轮廓深刻流畅，俊美如裴雁来，颠倒着看竟然也是奇形怪状的。

&esp;&esp;他用手撑开我的左眼，问：“要几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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