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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齐若茗迎着他威凌的目光,本能地发怵,却还是硬挺着脊背,不闪不避:“我再如何喜欢沈家表哥,从未生出强占的心思,可你对南枝呢?本就是你强占了她,你又凭什么设这一场局,质问我,处置她?”
&esp;&esp;却恰在此时,一直在门外守着的大夫人,生怕儿子发怒,伤了女儿,冲进来将女儿护在怀里,捧着女儿的手细细地瞧,一阵心疼,转过身来对着儿子,扑过去往他身前拍打哭诉:“你要打死你妹妹吗?她是你的亲妹妹!她喜欢谁便让她嫁谁,你这哥哥不帮着她,反到如今要来怪她,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当年你和你爹在战场上音讯全无,我若不是还有这个女儿,那就随他去了……”
&esp;&esp;提起往事,齐敬堂的目光软和了些,他看向齐若茗:“既你放不下他,那哥哥替你来做这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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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齐敬堂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圆石守在书房外,南枝正跪在里头。
&esp;&esp;他带着一身的寒气走进去。
&esp;&esp;如今已经入冬,草叶子上都渐上了层细霜,他在案后的玫瑰椅上坐下,怒火过后被冷风吹透的额角生起一种跳动的疼,他也难免心生了疲惫,只是在南枝面前,他不肯露出分毫。
&esp;&esp;妹妹的话又响在耳畔,他看着在灯罩上攀缘的小小飞虫,在澄明的烛光下飞啊晃啊的,将心绪渐渐压平:“我待你不好吗?”
&esp;&esp;“好。”
&esp;&esp;“但不是我想要的。”
&esp;&esp;她好像总能一句话重挑起他的怒火,偏生他这个人越怒越平静,他摆弄着案面上那两份文书,语气平缓:“那你想要什么,和他双宿双飞吗?”
&esp;&esp;“没有,我从未这样想过。”
&esp;&esp;怒火被这话稍稍抚平了些,他拿起那两张纸扔到她面前,纸张轻飘飘地落下来,像殒命的白蝶。
&esp;&esp;“那好,你将这两页文书亲手烧了,将和他的事都忘了,永不再有出府的心思,我便信你一次,当今日的所有事从未发生过。”
&esp;&esp;南枝拿手指碰了碰那两张纸,却最终没有捡拾起来,她仰起头看他,脸庞被光烘得有些模糊,让人看不分明,她说:“我的屈服,会让您感到快乐是吗?”
&esp;&esp;“什么?”
&esp;&esp;“我的屈服会让您感到快乐是吗?就像训一匹马,熬一只鹰……”她的瞳仁被烛光映得璀亮,像是一团寒风吹不灭的焰火。
&esp;&esp;烛火哔剥,将跌足入内的飞虫燃烧殆尽,一阵风带过,惹得烛火微晃。
&esp;&esp;齐敬堂怒火激勇,擒起手边的书往便她怀里扔打去,带着十足的火气。
&esp;&esp;时间仿佛回到寿宴那一夜,她也是这样跪在这里,迎着融融的灯火,看向他,问他:“您也乐见其成,是吗?”
&esp;&esp;“圆石!”
&esp;&esp;“奴才在。”
&esp;&esp;“去刑房,传板子过来。”
&esp;&esp;很快刑房的人便将春凳和板子抬了上来,那板子足有两尺厚,三尺长,半尺宽,杵在地上时的声响,光是听着看着便令人胆寒。
&esp;&esp;房门被敞开,外头的寒风一下子灌进来,齐敬堂立在门内,看着跪在阶外的南枝,问她:“你还有什么话说?”
&esp;&esp;那持着刑杖的一个婆子,一双眼早已被岁月淬得老辣,自知这南枝姑娘在侯爷心里的分量,忙低眼劝道:
&esp;&esp;“哎呦,姑娘您听我一句劝,若真把那裤子一扒,白花花的肉往外一露,且不会说往后前程尽断了,羞也要羞死人了,您同侯爷服个软,这事儿囫囵过去,也就成了,可千万别认死理儿,犯了倔!”
&esp;&esp;南枝沉默半晌,抬眼看向齐敬堂。齐敬堂也垂眸看向她,只是月光太淡,他看不清她的脸庞。
&esp;&esp;南枝缓缓开口:“您曾说过,您不会是三老爷,奴婢也不会是第二个柳姨娘,奴婢无话可辨,只求您给奴婢留最后一丝体面。”
&esp;&esp;她说完这话,起了身,兀自趴到了春凳上,只等着齐敬堂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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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28
&esp;&esp;天边泛出青白的时候,四处都起了薄雾,白蒙蒙的一片,沾在人衣角上,拂在人面上,湿冷湿冷的,寒浸浸的像是要钻入人骨头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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