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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3页）

&esp;&esp;听到宫颈癌这一生僻的名词，楚璃稍微沉默了片刻。

&esp;&esp;楚璃深深吸了口气：“是很严重的病吗？”她的表情看起来挺平静的，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声音却微微透着颤抖。

&esp;&esp;“嗯。很严重的病。”何晏没有隐瞒楚璃，他觉得在这件事上，楚璃拥有知情权。

&esp;&esp;何晏知道癌这个东西，也是在不久前。

&esp;&esp;。

&esp;&esp;以前有个教他们班的美术老师，是个挺和蔼的中年男人，微胖，爱笑。何晏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esp;&esp;这老师挺幽默风趣的，经常将一些笑话给他们听。有一天，讲完半节课，他让学生们动手素描，自己搬了一根小板凳坐在教室门口数人民币。

&esp;&esp;素描课一般都在下午第三节，他们的素描教室被安排在顶楼。顶楼外面的走廊种满了各种兰花，据说都是这老师私人培养的。

&esp;&esp;落日的余晖渐渐下沉，落在他手中那一叠叠红色的纸钞上。

&esp;&esp;有一个男生看他老师这举动太怪异，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心，放下手中的2b素描笔，站起来倾身往老师的方向探去。

&esp;&esp;“傅老师，你数钱干什么呢？”

&esp;&esp;这姓傅的老师露出一个风趣的微笑，狡黠地说道：“攒老婆本呢！”

&esp;&esp;这句话落在大多数男生的耳朵里，他们乐得哈哈大笑。

&esp;&esp;刚才好奇心爆棚的男同学不相信地回嘴道：“老师，小心我告诉师母啊。”

&esp;&esp;傅老师家里有个温柔美丽的妻子，来学校看过他很多次，学生他们都知道这件事。

&esp;&esp;傅老师也跟着他们笑。

&esp;&esp;这帮学生以为这只是个课堂小插曲，没想到却是一首悲伤的片尾曲。

&esp;&esp;第二次上美术课，就来了一个新的女老师，人挺好相处的，就是没有傅老师幽默。

&esp;&esp;有人问这位女老师：“傅老师人呢？”

&esp;&esp;女老师总是笑得尴尬又敷衍：“傅老师有事呢，我来给你们代课。”

&esp;&esp;没想到这代课就是代了一个学期。

&esp;&esp;有些同学不甘心，在学期结束的时候又问了一次。

&esp;&esp;这次女老师表情凝滞了片刻，却也没再敷衍他们，她沉沉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尽是惋惜：“你们傅老师过世了，癌症。这病是绝症，没法治。很久以前他就被检查出了这病……”

&esp;&esp;很多同学心里堵得慌，依女老师的口吻，傅老师大概在知道自己患病之后，还上了几节课。

&esp;&esp;但他的态度太豁达，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他不是在攒老婆本，而是在为自己攒救命钱。

&esp;&esp;……

&esp;&esp;何晏也是这个班级的其中一员，比起其他人浓重的悲伤，他好像没那么多情绪。

&esp;&esp;生老病死，实乃常情。

&esp;&esp;他深知这一点，却不知道楚璃能不能够看得开。楚母不知道楚璃的芯子里换了个灵魂，就是把她当做亲生女儿来疼爱。

&esp;&esp;何晏知道楚璃不是没心没肺，只不过她不善于表达，也不善于发现。

&esp;&esp;她太迟钝。

&esp;&esp;但她是会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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