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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第1页）

&esp;&esp;但心里仍是暗暗喜欢的，活了二十多年，作画

&esp;&esp;禁军奉陛下口谕，将郑君容置在昌南坊的宅子给查封了。

&esp;&esp;那里面还关着骆怀盈，郑君容得知此事后，急匆匆去见裴望初。他当然知道师兄是记仇他在皇后面前背刺他的事，但仍替自己辩白道：“袁崇礼的孙女确实善酿屠苏酒，你也确实往胶东去了，我句句都是实言，皇后娘娘多心，不正是师兄想要的故弄玄虚之效吗？如今为何又来寻我的碴？”

&esp;&esp;“我也没说怪你，凡事都与皇后说，你做得很对，”裴望初笑得春风和煦，“那你以后就继续这样干。”

&esp;&esp;郑君容躬身：“再不敢了。”

&esp;&esp;裴望初慢悠悠说道：“听说有人在你那宅子附近丢了一头牛，事关盗窃，朕让禁军去看看也是应该，反正你平时又不住那宅子。”

&esp;&esp;“那宅子里……”

&esp;&esp;“怎么，见不得人？”

&esp;&esp;郑君容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哑了声，羞窘得双耳通红。

&esp;&esp;骆怀盈是宫中放出去的后妃，她的身份确实见不得光，又是被他强行关在那宅子里，在这件事上，无论对谁，郑君容都是理亏的。

&esp;&esp;“宅子里的人你不必担心，但是三个月内，不许你再踏足那宅子。”

&esp;&esp;裴望初点了点堆在案头那摞已经批复完的折子，吩咐他道：“并非蔡氏倒了就万事大吉，改税是在割世家的肉，有些人还想闹幺蛾子，你要派钦天监的人盯紧。还有请袁崇礼出任太学五经博士一事，也交给你去安排。”

&esp;&esp;突然领了一堆冗事，刚处置完蔡氏后事打算歇口气的郑君容深深叹了口气，“臣遵命。”

&esp;&esp;收拾完郑君容，接着便是王瞻。

&esp;&esp;但王瞻比较棘手，他将人家从建康请来勤王，既有苦劳也有功劳，更兼与皇后有君子之交，他若是去为难王瞻，显得太没肚量。

&esp;&esp;但是看着至今仍挂在显阳宫的那盏出自王瞻之手的花灯，裴望初觉得若是不为难他，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esp;&esp;思前想后，他将王旬晖叫来，闲叙间聊到了王瞻的婚事。

&esp;&esp;体恤臣下的永嘉帝态度亲切：“子昂长朕一岁，如今朕已有妻女在侧，子昂却仍孤身一人，朕瞧着实不忍心。他父亲亡故，母亲不理事，你是他的堂叔，该替他上点心。”

&esp;&esp;王旬晖何尝不想让王瞻成婚，只是给他相看过很多女郎，他总有不中意的借口。今日闻得天子此言，王旬晖如开闸放洪，跪在地上大倒了一通苦水。

&esp;&esp;裴望初听得直皱眉，“子昂他竟如此不想成婚？”

&esp;&esp;事关他的皇后，他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去揣摩一个君子，他不由得深思，王瞻是在为谁抗拒成婚，心里又怀着什么希望。

&esp;&esp;纵他不争不抢，可他毕竟摆出了一副窥伺的姿态。

&esp;&esp;王瞻态度坚定，裴望初的态度可以更坚定。

&esp;&esp;他敲打王旬晖道：“无父母妻女是无挂碍，若你是朕，敢将兵权交在这样的人手里吗？”

&esp;&esp;王旬晖一听此言，瞬间背冒冷汗。

&esp;&esp;他急忙跪在地上表忠心，裴望初不耐烦听这些，只说道：“你回去劝劝子昂，叫他先立身齐家，否则就算朕不与他计较，御史台早晚也会参他。”

&esp;&esp;“臣遵旨，这次一定好好劝他。”王旬晖战战兢兢地领下此命。

&esp;&esp;过了几日，王瞻前来觐见，裴望初避开了显阳宫，在宣室殿里摆了一枰棋，邀王瞻上前对弈。

&esp;&esp;王瞻却收了棋盘上的棋子，逐一放回棋篓中，并没有与他手谈的意思。

&esp;&esp;他开门见山地对裴望初说道：“我知你在担忧什么，你放心，我不会与你争抢。但我不争抢，是因为深知她不会动摇，并非因为你是帝王，所以也请你不要以帝王的身份压我，逼我做并不情愿的事。”

&esp;&esp;闻言，裴望初也将掌中棋子扔回篓中，“如此说来，倒是我以俗心观人，看矮了子昂兄。”

&esp;&esp;王瞻本想说，易地而处他也会有这种担忧，又怕此话会让他更生猜疑，遂并未说出口。他说道：“能于波谲云诡的朝局中护她一回，我已十分感激。”

&esp;&esp;裴望初不言，内侍奉上茶来，两人换了话题，聊了些朝政上的琐事和建康的风物，后来又不知如何聊回了许多年前的事。

&esp;&esp;那时魏灵帝尚在朝，裴望初自胶东袁氏学成归来，迅速在洛阳声名大噪。

&esp;&esp;“我以为你同我一样，是世家培养的一具傀儡，是推给世人看的门面，直到你入了公主府，我才发现并非如此，若是王家落到那个地步，我绝没有勇气在世人的指摘中活下去。你所看轻的东西、所看重的东西，似乎都与我们不同，你既非君子，也非小人。”

&esp;&esp;裴望初闻言笑了笑：“那我是什么人？”

&esp;&esp;王瞻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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