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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2页）

&esp;&esp;但是他不明白，他们两个明明是真情侣，为什么还会尴尬？

&esp;&esp;到了休息室，有洗漱换装的时间，祝以临料理好自己之后，出来一看，陆嘉川先他一步处理完了，依然在等他，他不在的时候，陆嘉川就抓着他的大衣，还是刚才那种神情，好像祝以临不点头答应，他就永远不会好了似的。

&esp;&esp;祝以临想绕过去，但陆嘉川突然抓住他的手，问他：“祝以临，你还爱我吗？”

&esp;&esp;“……”祝以临顿住，冷冷瞥他一眼，“你不是说我根本不爱你么？这么问不嫌多余？”

&esp;&esp;陆嘉川低下头：“我不知道，我想你可能……会有点爱我吧，一点就好，还有吗？”

&esp;&esp;祝以临没吭声。

&esp;&esp;将近十年的感情，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完全消失？也许这一辈子都消失不了，陆嘉川将成为他痛苦的源头。但是如果让他立刻回头，去拥抱陆嘉川，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没那么宽广的胸怀。

&esp;&esp;“你根本不爱我”，这句话应该由他对陆嘉川说。

&esp;&esp;祝以临不是奉献型机器人，陆嘉川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他也会计较：为什么你能毫不手软地伤害我，还要求我心里毫无芥蒂，像以前一样对你好？

&esp;&esp;明明是你不爱我。

&esp;&esp;是你不顾及过去的情分，一直骗我，把我逼上绝路。

&esp;&esp;祝以临昨晚已经哭够了，现在面对罪魁祸首，突然又有了胸闷窒息的感觉。

&esp;&esp;陆嘉川不死心，非要他回答不可：“你还爱我，对不对，哥哥？”

&esp;&esp;“不。”祝以临忍不住说，“我爱陆嘉川，但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原来那个陆嘉川去哪儿了？也许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在七年前那么自卑，不管他站得有多高，我都该拼命爬上去，把他留在我身边。”

&esp;&esp;“……”陆嘉川终于放手了，他好像没有力气再拉祝以临了。

&esp;&esp;沉默了会儿，陆嘉川突然笑了声，用他那双通红的眼睛逼视过来：“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喜欢现在的我……对，谁会喜欢一个心狠手辣的变态！可我能怎么办？我已经变成这样了！我怎么重头再来？！谁给我重来的机会？！你只要我乖，要我听话，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步？你不在乎，你只想要一个可爱的小男朋友！你要他在陆家活到最后，还得保持本性不被污染！——换作是你，你行吗！？”

&esp;&esp;祝以临怔了下。

&esp;&esp;陆嘉川似乎终于死心了，不再侥幸自己能继续蒙骗祝以临，也不再期盼祝以临会喜欢真实的他，他不哭了，也不求了，冷静地接受了不被爱的现实。

&esp;&esp;然后推门走了。

&esp;&esp;这是二月末，三月初，在寒冷的北方，也即将春暖花开了。

&esp;&esp;《红衣》剧组因受季节影响，先在北方拍后半段剧情，再回南方拍前半段。祝以临和陆嘉川的那场马背戏，是结局之前的倒数几场，后来，他们又在滨城待了一个星期，把所有冬季戏份都拍完，全组一起撤离，赶往了南方的取景地点。

&esp;&esp;这一个星期，除了对戏必要，祝以临再也没见过陆嘉川。

&esp;&esp;陆嘉川似乎听信了那句“我和你在一起，多待一秒钟都是受罪”，因此坚决不给祝以临找麻烦，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esp;&esp;到字迹潦草，涂改颇多，其中有一句修改了好几遍——

&esp;&esp;“我想一直和他在一起，陪他看夕阳和日落，我最喜欢他了。”

&esp;&esp;“夕阳”被人用钢笔划掉，改成了“朝阳”，“喜欢他”后面有一颗用红色碳素笔画出的心，歪歪扭扭，又笨又傻。

&esp;&esp;祝以临盯着那颗红心看了一会儿，突然情绪崩溃。

&esp;&esp;他压抑了整整一个月，这时终于意识到，失去的人，是真的失去了。

&esp;&esp;那个会给他画红心的男孩，永永远远，不会再回来了。

&esp;&esp;他爱现在的陆嘉川吗？

&esp;&esp;对于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怎么判断爱不爱？

&esp;&esp;如果陆嘉川能从一开始就心平气和地与他重逢，不要伪装，哪怕他有很多缺点，也许他们也能和普通情侣一样，经过互相试探，暧昧与心动，认真地谈一场恋爱。

&esp;&esp;可能不那么美好，但真实的世界本就没有那么多美好。

&esp;&esp;但已经不能重来了。

&esp;&esp;祝以临甚至无法判断，陆嘉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欺骗他的？最初的热搜就是精心设计吗？和他约饭，对他哭诉，也是假的吗？

&esp;&esp;——到底哪一句是真的？

&esp;&esp;他为什么会变成一个被谎言堆砌起来的人？

&esp;&esp;他说陆家是“阴间”，“旧社会”，是一个让人无法不被污染的大染缸，分开的这七年，陆嘉川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才会从里到外被染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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