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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2页)

&esp;&esp;刘尚宫带着锦书过去,二人一道向他行礼。

&esp;&esp;他倒谦和,也不拿乔,向刘尚宫点头致意之后,才去看她身后的锦书。

&esp;&esp;锦书穿的素简,水绿色衣裙同其余宫人并无二般,明媚面庞却硬生生带着十二分的光彩,平白叫别人灰暗几分。

&esp;&esp;长发挽起,并无珠饰,只一支银簪清冷简洁的探入,身姿婀娜,出尘皎皎,果真动人。

&esp;&esp;便是见惯如花美人的宁海,也有转瞬的怔然,心底忽然冒出曾经听过的一句诗来。

&esp;&esp;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esp;&esp;怨不得呢,下意识的,他在心底这样感慨一句。

&esp;&esp;含元殿是天子之所,刘尚宫自是不得久留,笑着同宁海告别,最后叮嘱锦书几句,便告辞了。

&esp;&esp;该来的总会来,锦书目送她离去,心里倒也不慌,宁海不言语,她也不曾开口说话,只低垂眼睫,静静立在那里,似是日光下的一座剔透玉像。

&esp;&esp;她这样沉得住气,宁海眼底神色不由凝重几分,也不拖延推诿,便带着她往偏殿去,细讲含元殿内的规矩,以及圣上的喜好。

&esp;&esp;锦书不言不语,只静默的跟在他身后,一字字记在心里。

&esp;&esp;偌大的含元殿,自然不会只有她一个奉茶宫人,宁海带着她进了偏殿,便有一个年轻宫人迎上来施礼,笑语盈盈,颇为娇俏:“宁总管,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esp;&esp;宁海笑着应了一声,向锦书道:“这是绿仪,也是含元殿的老人,你若有不懂的,只管问她便是。”说着,又同绿仪介绍锦书,叮嘱她多加关照几分。

&esp;&esp;绿仪听得宁海说的事无巨细,再去看锦书芙蓉一般的面庞时,眼底不由有些异色,口中却一一应下来。

&esp;&esp;锦书性情细致,听得也认真,跟着绿仪学了好些,总算是心中有底。

&esp;&esp;毕竟是官家女子出身,仪态谈吐不俗,饶是宁海挑剔严苛,也没瞧出什么毛病来,当日便叫她往前殿去听差了。

&esp;&esp;含元殿极是宽敞,锦书吸取前番教训,过来之前,便先行将各处位置牢牢记在心里,以防不测,却不曾想,何意

&esp;&esp;锦书就这样留在含元殿了。

&esp;&esp;毕竟是天子近旁,诸事并不繁重,她只做好自己奉茶宫人的本分,便再无其他。

&esp;&esp;顶多,也就是帮着整理前殿的奏疏,不时开窗透气,选几枝花往内殿的琉璃尊中去,颇为清闲。

&esp;&esp;七夕那夜的微风与落花齐齐渐远,似乎只是她做的一场梦,如今梦醒了,一切成空,除去一丝若有若无的思绪,什么也不曾留下。

&esp;&esp;锦书入宫之后,便一直守在药房里,素来少与人打交道,也不去探听宫中私隐,对于圣上唯一的印象,便是此前那场宫变中的杀伐决断,以及……

&esp;&esp;七夕那夜,落在她脚踝上温热的手掌和耳边的絮语绵绵。

&esp;&esp;也是到了含元殿之后,她才渐渐知晓,圣上是不喜欢说话的。

&esp;&esp;一日之间,除去偶然间问几句政事,他几乎再无言语。

&esp;&esp;锦书不愿叫自己再想起那夜的事,只谨言慎微,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但真正在含元殿待了一月之后,她所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

&esp;&esp;圣上每日只是在前殿翻阅奏疏,得空便去紫宸殿,同几位臣工言谈,偶然间她过去奉茶,茶盏轻轻放到他手边,他也依旧低头翻看案上的奏疏,神情专注,一丝不乱。

&esp;&esp;既没有同她说话,也没有多看她一眼,似乎她与其余人并无区别。

&esp;&esp;她不知为何,却也无心去猜,只觉舒一口气,暗自宽心。

&esp;&esp;踮起脚也捉不住的东西,就不该去奢望,她不是没志气,只是有自知之明。

&esp;&esp;按部就班的恪尽职守,不多说,也不多看,等日子到了,便出宫去,这样就很好。

&esp;&esp;绿仪资历比她老,年纪也长几岁,只是相貌逊色几分,在此之前,含元殿内只她一个宫人侍奉,见总管带了一个如花似玉的来,不由自主的便生出几分敌意,等过一月,见锦书只埋头做事,并无他意,态度倒是转好许多。

&esp;&esp;锦书心知她是何意,却也不曾解释,绿仪待她客气,便轻轻应下来,话里带刺,久笑着含糊过去,不往心里记便是了。

&esp;&esp;她在含元殿待了一月,从七月一直到了八月,炎热散去,天气也渐渐转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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