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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2页）

&esp;&esp;昭昧也有些脱力，跌坐在他身旁，旋转刀柄，听着他的惨叫，说：“还敢吗？”

&esp;&esp;手掌被搅碎，他痛得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esp;&esp;昭昧拔出刀，说：“滚。”

&esp;&esp;那人没敢捡回匕首，拖着身体跑了。昭昧抄起匕首，又扶着马站起来，把刀扛在肩头，继续往前走。走到人群外面，拴住马，她调转匕首，“噗”地扎进了马的身体，轻轻一划，皮肉绽开。

&esp;&esp;马哀鸣一声，剧烈挣扎起来，可挣不脱绳索，只能粗重地喘息。

&esp;&esp;一块肉落到手心，昭昧一口咬下去，说：“我忍不下去了。”

&esp;&esp;旁边这么多流民，烹饪的香气会引来麻烦，她们只能生吃，吃完了再给马处理伤口，让它活得更久。

&esp;&esp;肉不多，一块下去，她们萎缩的胃就已经饱胀。睡意很快袭来，因为饥饿没能好好休息的两个人，很快都进入了梦乡。

&esp;&esp;没多久，昭昧被马的惊嘶声吵醒，下意识手起刀落。

&esp;&esp;有什么东西倒在她旁边。她太困了，睁不开眼，伸腿把东西踹远了，翻个身继续睡。

&esp;&esp;这一觉她睡得很沉，也睡了很久，却被冲天一嗓子惊醒。

&esp;&esp;她猛地睁开眼睛，还有些茫然，往旁边看了眼，发现马蹄下横着一具尸体，顿时嫌弃地起身。等头脑清醒了些，才发现吵醒自己的是女孩的哭声。

&esp;&esp;女孩年纪不大，声音尖锐，正扯着嗓子大哭，把不少人惊醒。旁边的娘子疑似她的母亲，正尴尬地左右看看，卑微地赔着笑，脸颊边还流着泪，手上动作毫不留情，捂住女孩的嘴往外拖。

&esp;&esp;女孩哭得破了音，拳打脚踢不愿意走。娘子拉扯几下，拉不动，突然摔开手，蹲在地上哭起来。两个人一齐哭。女孩哭够了，又怯怯地往母亲身边靠，揪住她的衣摆，母亲哭够了，擦干眼泪，抄着她腋窝膝盖，抱起来往外跑，像身后有鬼追着，跑得飞快。

&esp;&esp;昭昧没再关注，打个呵欠起身，检查马身上有没有多出的伤口。昨天睡得突然，没来得及准备，好在除了那一具莫名其妙的尸体，再没多出什么，马的伤口也止了血，只是精神恹恹。

&esp;&esp;“我们走吧。”昭昧说。

&esp;&esp;李素节有点怔，似乎仍沉浸在刚才的哭泣声中，看着那对母女离去的方向。

&esp;&esp;昭昧跟着看过去，从那个方向跑出一个熟悉的人，正是刚刚离去的母亲，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跑得飞快——和离开的时候一样快，只是身旁不见了那个女孩的身影。

&esp;&esp;昭昧收回目光，又说：“咱们走吧。”

&esp;&esp;李素节点点头。

&esp;&esp;县城进不去，她们只能绕行，再往前走，是座郡城，走过郡城，就是邢州府的所在。虽然还有好些日子的路程，但牵着马，就觉得还有奔头。

&esp;&esp;马受了伤，只能跟着她们，她们舍不得骑它，就牵着慢慢地走。可到

&esp;&esp;李素节有些奇怪，眼神跟着她们追过去。她们走到不远处树丛里，和等候的另外几位娘子会合，又继续走远，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esp;&esp;昭昧托腮看着她们离开，问：“她们去做什么？做工吗？”

&esp;&esp;李素节觉得不像，又怀着一点希望。这里虽然条件好些，可女人不能做工，不做工就没有肉吃，她还好，总归是成年人，可昭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肉根本不能坚持。

&esp;&esp;她转向隔壁娘子的丈夫，想问他是什么情况，可他仰面朝天，正睡得呼哧呼哧，嘴巴张着流出涎水，偶尔抓两下袒露的胸口。李素节开不了口，只好对昭昧说：“等她回来我再问问。”

&esp;&esp;昭昧也见到那男人的睡相，跟碰到脏东西般移开视线，嫌恶地皱眉：“他怎么不去做工？”

&esp;&esp;李素节轻声：“……可能是累了休息吧。”

&esp;&esp;或许是累得太狠，男人的呼噜声震天响，震得昭昧已经握住刀柄，这时有人走过来，拍他两下，嘴里叫他名字。

&esp;&esp;男人醒过来，见到来人，抽搐着清醒，鬼鬼祟祟地看一眼周围，压低声音说了几句什么，就麻利地站起身，把男孩交到女孩怀里，说：“你先照顾弟弟。”

&esp;&esp;七八岁的女孩抱不住两三岁的弟弟，险些把他砸在地上。男人连忙接住，发愁地啧了两声，掂量半晌，直接抱着男孩走了。

&esp;&esp;隔壁只剩下女孩。她孤零零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突然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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