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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第2页）

&esp;&esp;血源源不断的从伤口流出来，他胸前湿淋淋的一片，可因为衣裳是深颜色，看上去只像打翻了一杯茶水，一点也不吓人。她迅速镇定下来，道：“不，不会的，我也受过这样的伤，是小伤，不要紧的。”

&esp;&esp;她举目四望，右手边的田埂上空荡荡的没有人，左手边的林子里有人，但已经打成了一片，不知是敌是友。离她最近的就只有卖羹的阿青家，她喊了两声，可有些担忧，这么远的距离，不知道他们姐弟能不能听到。

&esp;&esp;相城瞧她急得脸通红，一颗干涸的心就像被春水滋润了一样，很满足，他虚弱道：“公主，我要死了，别叫他们来，我只想跟公主单独待一会儿。”

&esp;&esp;步长悠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死字，可他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搅得她心神不宁，她有点生气了，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esp;&esp;他抬手想摸她的脸颊，因为脸颊上有泪珠，可才一动，牵扯到伤口，疼得他眉头皱成了一团，步长悠忙低下头问：“怎么了？”

&esp;&esp;他张了张嘴，她没听清，就把耳朵凑到了他唇边。

&esp;&esp;他没有说话，而是趁机亲了一下。

&esp;&esp;步长悠觉得自己被耍了，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快死了的人，还要耍流氓，她正要发脾气，他一把摁下她的颈儿，亲了起来。

&esp;&esp;他抬手时牵动伤口太疼，疼得必须抓住什么，所以摁在她后颈上的劲儿就格外大，也亲得格外狠，像要把她吃下去。步长悠也不敢挣，不过也没持续很久，因为他很快就疼得受不住了，松开了她。

&esp;&esp;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道：“现在满意了。”

&esp;&esp;她唇上全是血，配着冷艳的脸，有种奇异的残忍，他当然非常满意，只是没有了力气，声音很虚弱，她得贴很近才能听到。

&esp;&esp;他说：“公主，人在大限来临时，总有预感，我已经预感到了，我是真的要死了。”

&esp;&esp;步长悠驳斥道：“胡说八道，你一个练武的人，怎么会连这点伤都受不住，还是不是个男人？”又抬起头，喊了几声阿青和阿海。

&esp;&esp;蚀骨的疼痛一阵一阵的涌上来，相城的意识逐渐被冲垮，他模糊的瞧着她，呢喃道：“公主，我若死了，你会给我殉情吗？”不等她回答，又自言自语“我本来不相信什么来生，可现在突然想相信了，我想你给我殉情，咱们俩牵着手去投胎。不想再投成人了，人的烦恼太多，想跟公主投成两棵树，立在山里，静待风雨。”

&esp;&esp;步长悠终于绷不住了，一下子哭了出来，边哭边道：“我不会给你殉情的，你有什么好，值得我殉情？你自己孤零零的去投胎吧，我要留下来做人。”

&esp;&esp;他笑了一下，很无力的样子，小声道：“公主，我爱你。”

&esp;&esp;她哭得更厉害，只道：“我恨你。”

&esp;&esp;她知道他想叫她回一句相同的话，可她就是不回，看能不能吊住他一口气。

&esp;&esp;他仍然笑，伸手想摸她的脸颊，可最终也没摸到。手无力的垂了下来，眼睛也随之闭上了。

&esp;&esp;步长悠只觉得轰地一声，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esp;&esp;她扶住脑袋，甩了甩，脑子依然晕，眼前还是模糊的。她摇了几下怀里的人，又喊了几声，却没有人回应。但她却平静了下来，哭都停止了。

&esp;&esp;他也死了，像她母亲一样，突然就死了，没有任何一点征兆。

&esp;&esp;眼前的黑渐渐少去，她缓了过来，头脑清醒，远处有人围过来，不知是敌是友，可她也不在乎了。

&esp;&esp;脚步声逐渐近了，有人喊公主，她觉得耳熟，茫然的抬头去看。

&esp;&esp;看劫后

&esp;&esp;阿青和阿海听到步长悠的喊声，俩人一块出了门。远远瞧见林子边上的小路上围了一堆人，那头骡子就在路边，俩人以为是步长悠从骡子上摔了下去，赶紧跑过去看。

&esp;&esp;跑近了见边上围着的人似乎不是村里人，而且身上都带着家伙，就缓下了步子，站在不远处观望。

&esp;&esp;裴炎瞧见姐弟俩，叫手下把他们叫过来。

&esp;&esp;阿青过来瞧见相城胸口插箭，步长悠腹部中刀，俩人身上全都是血，一个比一个多，吓得连忙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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